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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8:06 作者: 吳沉水
「王朝銘,請你嚴肅點,我今天來,是想聽你給我一個交代,給亞芬一個交代,你就算想始亂終棄,也得把問題說清楚了再說!」周子璋被笑得莫名其妙,頓了頓,換了種口吻,試圖講理。
張志民沒憋住,剛含入嘴的一口酒噴了出來,笑倒在沙發上,咳了起來。霍斯予抽出紙巾,嫌惡地擦擦西服上被濺上的少許,皺了皺眉。
「笑,笑什麼?人不能被你白白玩弄,她現在肚子裡的孩子還等著你做決定呢。請你拿出點做男人的擔當好不好?」
張志民笑得差點抽筋,半響才按按眼角,擦掉笑出來的眼淚。坐直了身子道:「我靠,這哪來的寶貝,逗死我了,這年頭還有這種戲碼,我的天,霍斯予你怎麼一點不笑?難道那女人肚子是你搞大的?」
霍斯予老神在在地點了煙,噴了一口才說:「屁,你才搞大女人肚子。」他挑起眉毛,居高臨下地逗著周子璋說:「繼續呀,好幾年沒見這麼好玩的橋段了,別停了呀。」
周子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顫聲道:「你,你們不是王朝銘嗎?」
張志民哈哈大笑,指著他道:「你罵了半天,敢情,還不知道罵的是誰?」
「我,你,你們不是王朝銘?」周子璋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尷尬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弄錯了,亞芬說王朝銘在這個包房,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不是,我這就走??????」
霍斯予吸了口煙,懶洋洋地站起來,走到周子璋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口煙噴到他臉上,惹來他一陣咳嗽。霍斯予滿意地笑了笑,鉗住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點點頭。剛巧這時,經理帶了一個少年開門進來,霍斯予一打量那個少年,畫著妖艷的眼圈,身上衣衫窄到令人擔心他會不會呼吸困難。他再一瞧邊上的周子璋,鍾靈毓秀,溫文乾淨,那種出脫的書卷氣是那少年怎麼也比不上的。
他對一旁站著的夜總會經理道:「不錯,今兒個就他吧。」
「霍五少,這人不是我們這的。」經理為難地答。
霍斯予戲耍一樣看在自己手下掙扎不休的周子璋,挑了眉毛斜睨道:「怎麼?我在這玩玩,還要看玩的是誰?」
「當然不用,」經理立馬賠笑,帶著那少年躬身邊退邊道:「請五少慢慢玩,鄙人就不奉陪了。」
「幹什麼,幹什麼你??????」周子璋扭著身子,掙紅了一張臉,說:「你講不講理,我認錯人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你還想怎麼樣,放手,放開我??????」
霍斯予將他隨手一推,周子璋一個踉蹌,膝蓋撞上玻璃茶几的邊角,疼得他叫了一聲。他剛想起來,立即被旁邊的保鏢抓著反扭雙手,送到霍斯予眼前。霍斯予輕蔑一笑,又抽了口煙,慢里斯條道:「得了,我成全你。整個帝都,誰不知道這間房我霍五少長期包下,少爺小姐想進來的多了去了,你這招也算新鮮,臉長得也過得去,今兒個就留下吧,也省得我挑挑揀揀。我說,別裝了,再裝可就沒勁了啊。」
張志民在一旁拿牙籤挑蘋果塞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也是,這小模樣挺招人的,你今晚不算虧。」
周子璋慌了,隱隱約約感到對方誤會了什麼,忙說:「你們,什麼意思,什麼新鮮招數?我來這就是找一個叫王朝銘的,既然弄錯了,我給你們賠禮道歉還不行嗎?放開我,不然我報警了。」
張志民噗嗤一笑,轉身邊笑邊擺手說:「不行了,這寶貝太逗了,我來帝都這麼多次,都沒見過這麼能樂的,你跟的誰啊,來帝都兼職?」
「什麼兼職,我說了,我來這就是找人的,我」周子璋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說:「我是F大的學生,真的,我袋裡有學生證,我真不是這的人??????」
霍斯予拿煙的手一頓,與張志民對視一眼,朝保鏢示意一下,真從那人上衣袋子裡搜出一本小紅本,霍斯予拿過來隨手翻翻,正是自己也相當熟悉的F大學生證,只不過自己的是本科學生證,手頭這一本是研究生證,上面清楚地寫著:周子璋,歷史學系。
「別真弄錯了。」張志民湊過腦袋一瞧,也不笑了,說:「我瞧著怎麼那麼像真的,我說,你真不是少爺?」
「什,什麼是少爺?」周子璋茫然地反問一句,忽然意識到「少爺」可能是一種職業,登時漲紅了臉,連忙搖頭說:「我不是!我當然不是!」
霍斯予冷冷一笑,將他的學生證隨手往後一拋,示意保鏢鬆手,對著揉自己胳膊的周子璋抬起下頜,說:「過來。」
「還,還有什麼事?」周子璋明顯有些怕了,又捨不得自己的學生證,試探地邁了一步說:「請你把學生證還給我。」
「我讓你過來。」霍斯予叼起煙。
身後的保鏢推了他一下,周子璋一個踉蹌,撲到霍斯予腳邊,頭差點撞上沙發角,還好及時剎車。他有些惱怒地撐起身子,大聲說:「你們還想怎麼樣?一場誤會而已,有必要這麼不依不饒嗎?」
張志民驚奇地睜大眼,嘖嘖說:「哎呦,這寶貝挺大膽的啊。」
霍斯予笑容變緩和,也不說話,拿起茶几上一瓶芝華士就往杯子裡倒了滿滿一杯,也不加冰塊,直接推到周子璋面前,簡潔地說:「喝了。」
「憑什麼?」周子璋怒道:「我不會喝酒,恕不奉陪。」
霍斯予饒有興致地瞧著他緋紅的臉,越看越覺得有種難描難畫的漂亮,越看越有股邪火往上冒,就想立即將此人壓在身下直接辦事。他別過臉,淡淡掃了張志民一眼,張志民與他從小玩到大,知道此人色心已起,今晚這個男孩怕是在劫難逃了,他有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笑著說:「喝吧,這是咱們五少的規矩,喝了就當給他賠禮道歉,這事就揭過去了。」
周子璋將信將疑,凝視著那個杯子,卻聽到霍斯予猛喝了一聲「快喝!」
霍斯予嗓門洪亮,整個是霍司令聲如洪鐘的翻版,他一直悶不做聲,此時大吼一聲,卻極有效果。周子璋被嚇得一個哆嗦,本能地捧起酒杯,啜了一口。洋酒特有的醇厚和辣中帶甜的味道並不那麼令人難以接受,但周子璋不是傻瓜,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他放下杯子,看著霍斯予說:「好了,我喝了。」
霍斯予微眯了眼,瞧瞧自己的手說:「給你兩分鐘,兩分鐘內不喝完,我就讓人伺候你喝一整瓶。」
「我真不能喝酒,你們不能強人所難。」周子璋振振有詞地說。
張志民哈哈大笑,站起來,拍了拍周子璋的肩膀說:「寶貝,你還不知道跟誰說話吧?咱們這些人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強人所難這個詞。」他轉頭跟霍斯予擺手說:「斯予,我不跟你這耗著了,自己找樂去,你悠著點,」他瞧了周子璋一眼,說:「還真是個雛,別玩壞了。」
霍斯予不耐煩地說:「快滾。」
張志民呵呵一笑,轉身走出了KTV包間,霍斯予回頭盯著周子璋,眼神陰沉地說:「還有一分鐘。」
周子璋緊張起來,他也知道自己今晚惹了不該惹的人,一面說:「我不能喝酒」;一面悄悄地往門口方向倒退,一個轉身,就撲到門把上。
霍斯予冷笑一下,手下保鏢立即一張手,將試圖開門逃跑的周子璋一把揪住,反剪雙手;另一個人一腳踹到他腿關節上,踢得他霎時間腳一軟,不由自如跪了下來。周子璋還沒從疼痛中緩過神來,下巴已經被兩根手指蠻橫捏住,迫使他張開嘴,一個冰刃的酒瓶子碰到嘴唇。
霍斯予看看表,道:「時間到,灌!」
滿瓶子酒頃刻間灌了進來,周子璋二十五年的生涯中,別說芝華士,就是啤酒也沒完整喝完一瓶,這麼著猛灌,當下又咳又喝,難受得不得了。酒液順著嘴角流下下巴,沿著線條優美的喉結和頸項,沾濕了白色襯衫,流進襯衫內光滑的肌膚。配上他清秀雅致的臉龐,痛苦而脆弱的掙扎,簡直勾起人施虐的劣質欲望。霍斯予只瞧得全身冒火,嚯的一下站起來,扯開灌酒的保鏢,捏上那人的下巴,一下堵上那兩片淡色的嘴唇。
周子璋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嘴裡「嗚嗚」亂叫,但霍斯予哪裡顧得上他,只顧著著迷一樣探尋那帶了酒味,柔軟而略感冰涼的雙唇。這個吻的感覺比料想中更好,好到霍斯予簡直要忘乎所以了。他不知疲倦地撬開他的唇,仔細掃過那唇齒之間的牙齦,拼命糾纏住那柔軟滑動的舌頭,貪婪地吮吸追逐。簡直仿佛頭一回接吻一般令人意亂情迷,心跳加速,就在霍斯予心裡嘖嘖慶幸,真撿到個極品時,忽然舌頭上一陣劇痛,他猛然清醒,意識到這個男人,低如螻蟻中的一個,竟然膽敢咬了他一口!
第3章
霍五少痛得「哧」了一聲,他扯住周子璋的頭髮,拉開他的唇,馬上一巴掌揮了過去。霍斯予的狠不是說著玩的,這巴掌直打得周子璋頭偏一邊,白皙的臉上迅速浮起五道猙獰的指痕。
「媽的。」霍斯予拿起紙巾,往裡頭吐了口唾沫,依稀看到一絲血絲,想是舌頭被咬破。這可是從沒遇到過的情形,霍五少在帝都玩了這幾年,還從沒有誰敢這麼咬過他。他慢慢解開西裝紐扣,臉色陰沉,黑眸轉深,不知醞釀的是慾火還是怒火。本來懶得玩這種變態劇目,他想著既然看上這人,大不了給點錢買他一夜就得了,不要錢就給別的,他霍五少在S市呼風喚雨的,總有這種窮學生不得不動心的東西。哪知道這人一下咬怒了他,舌頭刺痛不已,似乎還有股血腥味冒出來,這一下,少有的惱怒登時冒了上來。
這時候的霍斯予還不懂得分析,為什麼在商場上修煉得頗有城府的自己,對著周子璋這個素昧平生的白皙書生,像點燃了炮仗一樣,五臟六腑的暴戾情緒,驟然間都被勾了出來。這時候的霍斯予,只知道怒火高漲。他腦子裡想,這都多少年了,還沒被人敢動自己一下。剛去英國那會,還有洋鬼子仗著人高馬大想欺負他,哪裡知道這個模樣無害的中國少年,其實是一玩命的主,打架本事那是千錘百鍊,而且帶著怨氣,似乎將被放逐到異國他鄉的火全撒出來。他就讀的那所著名公學裡都是最懂惜命的中產階級金貴男孩,哪裡見過這等中國式的地痞流氓?再加上霍斯予對付人專挑人弱點下手,手段陰狠下作,收拾了幾個貴族子弟後,從此學校里再沒人敢招惹他;他又懂得反過來使懷柔手段,漸漸的,也籠絡了不少人心,想動他的人就更少了。回國後堂哥怕他樹大招風,雇了好幾個保鏢日夜跟著,哪裡還有人能太歲頭上動土?誰承想,今兒個晚上,就讓這個長得溫良如兔子的男青年,狠狠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