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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7:17 作者: 歲蘿
    當人腳步不緊不慢地抵達門前,抵著那把沉沉的鎖開著的時候,白小仙也在鎖被取下的那一刻,一腳就踢開了大門。

    門邊手裡提著把鎖扣的灰衣小廝目瞪口呆地瞧著她從屋裡走出來,結結巴巴地道:「小、小姐——」

    特別是見到她鬢髮微亂,連衣衫都是昨兒那套的時候,這小廝簡直連心中的血都涼了大半。

    白小仙扶著腰,更是被他誤會了。

    「小姐,您、您沒事吧!」小廝咽了咽口水,問著。

    白小仙冷如寒霜地瞪了他一眼,「我能有什麼事情?」

    小廝下意識地把目光往裡面瞧,一時不知是艷羨季沉的福氣,還是低罵自家的倒霉。

    白小仙攔住他,一派惡毒女配的作風,「你看什麼呢?莫非還想看本小姐我的笑話?」

    小廝傻眼了,連忙阿腰,「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白小仙嬌哼了一聲,「今日發生的事,你若是說出去,我便扒了你的皮。」

    那小廝被威脅地差點尿褲子了。

    「快滾。」

    白小仙此話一說,他立即就落荒而逃了。

    白小仙鬆了一口氣,回眸,便見一雙淡然的鳳眸。

    「小姐,我便這麼見不得人嗎?」他神色清冷,眉目如遠山近黛,可望而不可即。

    屋外吹著晨風,有些寒涼,吹得她都瑟瑟地冷。她乾笑一聲,「若是讓人誤會了,於你我的名聲都有礙,你馬上便要去京城了。這些瑣事還是別惹得好。」

    「原來是小姐體諒我啊。」他好整以暇地說著。

    白小仙呵呵一笑,心裡都快把季沉祖宗八代都給罵了一遍。「是啊,是啊,你啊,到底還是我們白家的客人。」

    見他未曾說什麼,白小仙摸了摸酸痛的腰,趕緊溜了。

    全然不知,他從頭至尾地瞧著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為止。

    「你以為,我去了京城,我們便從此不再見了嗎?」

    「小姐,我們的緣分不止這一點哦。」他輕輕淡淡地道,飄入了風中,那雙鳳眸如深潭,清澈又難以見底。

    第44章 . 知慕少艾 是他不配嗎?

    白小仙時走時停的, 好一會兒挺著個腰終於走到了雪香閣。

    桃紅柳綠一大早上就候著了,遠遠地才瞧到她的影子,就連忙趕過去扶起她。

    「小姐, 您這是怎麼了?」這是柳綠問的。

    桃紅皺著臉, 說不出的擔憂, 特別是見到她還是昨日的那身衣衫, 並且連鬢髮都有些亂,脖頸上的蓮花珠鏈也不見蹤影。

    「昨兒, 小姐您上哪去了!」

    白小仙搭著兩個小丫鬟,聽著她們的話,臉上都有些訕訕的神色,若是說她在季沉的房間呆一晚,這兩個小丫鬟恐怕會被嚇死。

    「嬤嬤沒發現吧。」

    柳綠都快哭了,「小姐,昨兒您不見了, 我們可不敢和嬤嬤說。」

    白小仙摸摸她的腦袋,「我給你們留了信啊, 這次做的好, 若是被嬤嬤發現了, 那咱們三個可就真慘了。」

    桃紅哼了一聲,被氣得紅了一張臉,「小姐!您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啊,決不能有下次了,奴婢二人可擔心死了, 這一宿都沒能眯眼。」

    白小仙嘿嘿一笑,「放心,沒有下次啦。」

    最多就這幾天, 季沉這個大麻煩就要去京城了,下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得是三年後,白家搭上盛小侯爺那條線舉家搬遷京城,季沉喜中狀元,男女主兩人再次相聚了。

    兩個小丫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顯然對她的保證只信了半分。

    「小姐,您這腰……」桃紅欲言又止。

    白小仙呸了一聲,把這小丫鬟的胡思亂想給打斷。「昨兒我坐著睡了一晚,趕緊幫我準備熱水沐浴,幫我揉揉腰。」

    她便是一副不會說的樣子,兩個小丫鬟也拿她沒辦法。只能聽她命令行事,吩咐雜役給燒了一桶熱水,準備了些許應時的桃花瓣、海棠花、山茶花、白玉蘭浸在水裡,花香動人,熱水滑膩沐浴人的肌膚,昨夜留下的哪些後遺症也被年體的身體給徹底消化了。

    白小仙鹹魚地由她們服侍著,再穿上了一身舒適的蠶絲薄裙,打算這個上午好好地躺一下。雖然昨晚算是睡了一宿,可那睡得可一點都不舒服,連著骨頭都有些酸痛。

    她躺在了床上,瞧著那滿繡著海棠的纏枝花蔓蚊帳,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一件事一樣,從枕頭下的隔間裡拿出了季沉的那張奴籍。

    靠著軟枕,透著些沉浮的光線。

    這張承載著一個人命運的紙張膩黃而輕薄,在初春的陽光下仿佛易碎的蟬翼般。就連那個按上去的硃砂手印和同血色拇指印記開始褪色了。

    這張奴籍,到現在她都沒有用上。這倒是如她所料。畢竟,她雖穿書了,可絕不是書中那樣的惡毒女配,她能演戲,但是太過分的事情始終是做不出。

    或許,等到有一天,危及她的性命,危及爹爹和哥哥的性命的時候,她也許會真的成為書中的那個惡毒女配也說不定。

    她低著的那張臉,白嫩滑膩,卻也青澀,正是十六七歲的少女,只是那雙眼睛卻認真極了,也堅定極了。

    這種正經並沒有能維持地多久,她就縮進了薄被當中,初春早上還是有些涼涼的,她還穿的薄薄的蠶絲裙。於是,只把那拿著奴籍的手伸在半空拿眼睛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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