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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1:38 作者: 九二六
    「那時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並沒有多麼愛未婚妻,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被人愚弄,不甘心被好友背叛,不甘心本該屬於自己的人成了別人的妻子。」

    「可惜,那時的他,被憤怒蒙蔽了心竅,沒認識到自己真實的內心。」

    「未婚妻沒有死而復生,而他卻因為盜竊丹藥被發現,被賜毒酒。」

    「受刑之前,他的妻子將他偷來的餘下丹藥混在給他做的桂花桃酥里,讓他吃下。」

    說到這裡,宗律呵然一笑,笑意卻帶著一股淡淡的淒涼:

    「他私盜禁藥,妄圖讓未婚妻復生,而他的妻子卻也生怕他死,和他做了同樣的事。」

    凌彎彎聽到「桂花桃酥」,已一個抖動。

    那是她……

    最拿手的中式點心。

    與蘇蜜一起被他軟禁在京州秋水山莊的幾天,她為了討好他,讓他放自己和蜜蜜走,也做過這個給他吃過。

    她依稀猜到了幾分後情,卻還是情不自禁:

    「後來呢……他吃了那個丹藥,怎麼樣了?」

    第932章 我死不了

    他娓娓道來:

    「他還是死了。」

    「他的妻子為他守了一世寡,還為他生下了遺腹子。她將他們的兒子培養得很好,很爭氣,他們的兒子學業有成,很優秀,年紀輕輕就成了人中龍鳳,身居高位。」

    「而這個妻子,享壽七十多,才去世。」

    「後來,這男人的一脈,也都家業非凡,百世其昌,一直到近代,都是本地大家族。」

    「而這個家族,就是……」

    「現在的趙家。」

    凌彎彎眉心狠狠一動:「……你是說京州趙家,趙孟樓家?」

    他點頭:「是的。」

    又長嘆口氣:

    「而你關心的那個男人怎麼樣了,我來告訴你,他活了,那丹藥確實是有用的。」 一秒記住https://m.\n51kenshu.\ncom

    「但活的不是他的肉體,而是魂魄。」

    「他的古墓中悠悠醒轉,才發現自己的身體雖然已腐爛,但靈魂尚存,而且可以寄附於已經死去的人身上,讓已經死去的人死而復生。」

    「雖然死人的身體機能已經停止,但他的靈魂能保持寄宿身體的最低消耗。檢查才會發現不是正常人,日後就算受了巨大的傷害或者生了病,也能很快好轉。」

    「他看到了與自己未婚妻相像的人是宗家女兒,於是寄附在了宗家空難死去的四歲少爺身上,從此成了宗家的人。」

    凌彎彎深吸口涼氣。

    所以……

    她抬起眸,凝視著他,半會兒才道:「你是故事裡這個男人。「

    宗律沒回答,神態已經說明一切。

    她小心問:「那……你會死嗎?」

    他受再重的傷都會恢復,那豈不是不會死?

    一直帶著這個軀體永生永世?

    宗律寂寥地笑笑:「我想應該會死吧。我只是暫時占用著這具身體,而這具身體,其實早就死了。我猜測,只是我的靈魂暫時維繫著這身體的最後一點殘存的機能。」

    她又吞唾:「你是說,蜜蜜跟你昔日的未婚妻很像?」

    難怪他之前對蜜蜜有那種感情……

    還把蜜蜜軟禁在京州的秋水山莊。

    他徐徐道來,毫無保留:

    「我以為自己對未婚妻還是有著放不下的感情……直到有一天,有個女孩來到了他面前。」

    「她闖進秋水山莊,來救蜜蜜。」

    「被我抓到的一刻,我發現,這個女孩,與他前世的妻子,生得極像。」

    「不是生得像……或許就是她。」

    「她與前世一樣,都很會做菜,最拿手的點心是桂花桃酥。」

    凌彎彎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捶打了一下。

    她……她是他那個被冷落了一輩子的妻子?

    逗她玩兒吧?

    宗律看著她:

    「後來,我放了蘇蜜。也想通了,我對她的痴念,或許只是我一腔仇恨和不服而已。並不是什麼真正的感情。」

    「現在想來,也或許並不是我想通,還因為你的出現。」

    「重遇你後,我竟發現這麼多年的憋悶鬱結,少了很多。心頭很多執念,竟然都無端端的放下來了……」

    「你的出現,讓我放下了仇恨,以及執念。」

    「我從來不知道你對我會這樣重要。」

    「這一刻,我才發現了自己的心思。」

    「我突然知道了我這副軀殼下半生要做的事了,那就是要好好呵護你。」

    「不讓你再受一點傷,將上輩子沒給你打,加倍給你。」

    凌彎彎的臉色卻漸漸暗淡下來,心緒不明。

    宗律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彎下腰,將她的手攥緊,像是再也不想她從自己生命里流走:

    「我不知道我這一世能陪你多久,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彎彎。」

    她卻驟然將手從他指腹中抽出來:

    「所以你對我好,保護我,向我求婚,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想要償還是嗎?」

    宗律身形停止,眉眼巋然不動:「不是。」

    「就是。」凌彎彎心頭莫名酸酸漲漲,站起來,「你就是愧疚生前對你妻子的薄待與冷淡,看見你妻子餘生為你守寡,撫養你的後代,為你創建了一個大家族,才想償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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