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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1:38 作者: 九二六
    她能感受到他的兇猛來襲,卷翹的鴉睫驚懼地上下顫抖起來,渾身抖得厲害:

    「霍慎修,你住手!停下來!」

    就算正常的夫妻之事,他都像是一頭不曾饜足的野獸,猛烈得很。

    何況現在充滿怒氣的他?

    她自保心驟升。

    她肯定會被他弄傷的!

    可無論怎麼勸阻與踢打,都攔不住意志力暫時潰散,被欲望包裹住的男人。

    衣服,從裡到外,一件件被剝去。

    綁著的頭髮也早被他用牙齒扯下披肩,蓬鬆秀髮海藻般撲下來。

    他也很嫌棄此刻的自己。

    這絕對不是平時自己該有的作風。

    儘管在商圈雷厲風行,決斷專制,但在這種事上,他卻從不屑強迫她。

    甚至覺得,只會使用強制手段的男人,是最沒用,最可笑的男人。

    這種男人,是再沒別的辦法了嗎?

    所以,婚後,就算她剛開始對他一直冷淡,他也只是通過利用蘇家對自己的依仗,來讓她主動承歡於自己。

    可現在,他居然成了自己最瞧不起的那一類人。

    因為這是最快可以馴服這小女人的手段。

    就在她與他的欲望近距離接觸之際,感覺到他一貫這個時候的恍神,不知哪來的力氣,尋了個機會,膝蓋往上狠狠頂去。

    趁他痛哼一聲,她才推開他,滾落下床,雙膝跪地,小腿磕在地上,正好磕在了那團還沒好的淤青處,額頭上冷汗冒出來,疼得悶哼了一聲。

    他忍痛將她一把拎起來,這才看見她沒被遮擋的雪白小腿上,竟有一團淤青。

    應該不是現在撞的。

    不會這麼快就浮現出淤青。

    他臉色一變:「怎麼弄的?」

    她這才用力推開他:「這是昨天在車庫裡停車時不小心撞的,原老師也只是怕影響拍攝,幫我上藥而已,不是什麼按摩,你現在知道了嗎?別滿腦子污髒,行不行?」

    他眼神半明半暗,額頭上青筋亦是跳得厲害。

    昨天車庫之後,兩人吵架,她不讓他查看自己,他並不知道她撞傷了。

    他沉著臉,穿好褲子,走到她臥室門口拉開門,就朝樓下喊:

    「荷姐!把藥箱拿上來!」

    不一會兒,荷姐提著藥箱就上樓了,看見站在蘇蜜門口的男人臉色戾氣十足,衣衫凌亂,襯衣的扣子都解開了,不禁倒吸口氣,朝臥室裡面望去。

    霍慎修二話沒說,上前一把拿走藥箱,剛轉身,卻見蘇蜜已經穿好衣服,瘸著小腿走了過來。

    她手一伸,做了個接過來的手勢:「我自己擦藥就行了。不用麻煩你。」

    麻煩?這兩個字,比直接罵他,甚至甩他耳光更殺人誅心。

    他眉心一凝結,沒理會她:「我幫你擦。」

    原曳都能替她擦藥,他這個老公倒是擦不得?

    她的手還是伸得直直挺挺,倔強得跟個山野小鹿:「我自己擦。」

    他眉見瑟冷的陰雲更是密布雲集。

    要是之前,他可能直接就拽著她壓在床上,給她擦藥了。

    可現在,她小腿受傷了,還是因為昨天跟自己吵架弄傷的,他怕她一掙紮起來,傷上加傷。

    還有,這小女人這樣清冷的抗拒,比起掙扎、吵鬧,更讓他心頭微微發寒。

    竟是不敢輕易動她。

    此刻的她,就像一樽脆弱易碎的精美玻璃。

    一碰似就能碎。

    越是強迫,只怕會越是讓他們的關係難以收拾。

    就在遲疑之間,蘇蜜已經啪一下,搶過了他手裡的醫藥箱,轉身丟到了床上,冷冷沒看他:

    「你可以出去了,謝謝。」

    第289章 蘇蜜,現在下頭了吧?

    出去?

    這種話,只有霍慎修在公司對著下屬說過。

    還從沒人敢這麼對他說。

    可此刻,他卻是發不出任何脾氣。

    那小女人小腿上的淤青,似乎捎走了他一切的怒火。

    沉默片刻,他終究轉身,剛走兩步,卻聽她聲音再次飄來:

    「霍慎修。或許不是你錯,是我錯,我不該自作多情,將你對我的一點好,當成天大的感動,然後千方百計想要彌補你,想跟你修成正果。如果當初我看淡一點,不那麼上頭,也許,對我,對你,都好。」

    如果不是前世靈堂前被他狠狠感動一把,她就不會誤會他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今生不會努力討好他,親近他,想與他一直走下去。

    更不會在得知他原來心裡藏著個白月光後,這般無助和酸澀。

    說到底,是她自己太容易上頭了。

    他不就是在靈堂前為自己出了口氣嗎,至於就讓她感動地全身心付出嗎?

    蘇蜜,現在下頭了吧?

    活該。

    霍慎修眸色一動。

    這小女人說的每個漢字,他都懂,可連在一起,卻像天書,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什麼自作多情?

    什麼他……對他的一點好?

    什麼又是當初看淡一點?

    緩緩轉身,盯著她,還不等說話,只聽她半嘆一聲:

    「我累了。」

    睫毛跟著臉頰一起垂下,似再不想說半個字了。

    他目光滑下去,落在她小腿的淤青上,終究不輕不重甩上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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