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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19:50 作者: 顧南西
」醬油用完了,我去把我那邊的拿過來。」
」哦。」
秦響下樓去了。
周自橫呆呆地站在廚房門口,像中了大獎,下意識地去質疑真實性。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同意了嗎?
如果同意了,那然後呢?要去補辦身份證嗎?不補辦身份證就打不到結婚證。
他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秦響回來了,往玄關跑。
」秦響,你——」
話戛然而止。
看見門口的人之後,周自橫瞬間變臉:」你來得真快。」
陳尚清和他的司機站在門口。
」你該回去了。」
周自橫的那根棒球棍就放在玄關的柜子上,他長臂一伸,把棍子拎過來:」等你死了我就回去。」
陳尚清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周自橫的印象里,陳尚清永遠只有一副表情,他把上位者的優越刻進了骨子裡,看誰都像在看螻蟻。
」你爸那個養女也住在這裡對吧。」
周自橫握緊手裡的棍子:」別動她。」
十六年前,陳家資助過的一個女學生從陳氏集團的總部大樓跳下來,遺書就在屍體的旁邊。
發生這樣的事,卻沒有一家媒體的新聞稿里提到陳氏,一條人命都沒有撼動帝都大陳家分毫。
這,就是陳尚清的手腕。
」自橫,爺爺不會害你,你的病還沒有好,要先把病治好。」
周自橫咬緊牙,放下了棒球棍。
秦響回來的時候,看見門開著,棒球棍橫著放在了門口,她把它撿起來,放到柜子上。
」自橫。」
」自橫。」
屋裡沒有人。
秦響放下醬油,拼命往樓下跑。
天已經黑了,小區廣場沒有人,外面的人行道上也沒有人,有很多車在路上飛馳,她不知道該追哪一輛,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她只能站在最亮的地方,讓自己被能夠看見。
」自橫。」
」自橫。」
」……」
風灌進胸腔里,秦響聲音都叫啞了,但沒有人應她。
周自橫就這樣消失了。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路燈下面,怔怔地看著每一輛從她眼前開過去的車。
」秦響。」
是鍾雲端下來了,因為下來得著急,沒有戴口罩,她有點怕車流和人群,怯怯地上前:」你怎麼了,秦響?」
秦響眼裡空空的:」他不見了。」
鍾雲端知道秦響很難過,但她不會安慰人,還有點傻地問:」他去哪了?」
秦響眼睛紅了:」不知道。」
她不知道陳野渡出來的時候,周自橫會被關在哪裡,沒有人希望他出來,沒有人放他出來。
*****
西湘天空。
這是精神病醫院的名字,是不是取得很文雅,聽說是個精神病取的。
」野渡。」
」野渡。」
耳邊有人在說話。
病床上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他沒有穿上衣,身上貼著電極片。
女人喚他:」野渡。」
他躺在那裡,因為太瘦,骨頭的輪廓清晰可見,皮膚白得像沒有見過太陽。
他張了張嘴,很渴,聲音是乾的:」我叫自橫。」眼皮好重,合上之前,他說,」周自橫……」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注射器過來,往輸液管里注射透明藥物,全程面無表情。
」你給他注射了什麼?」
是陳知惠,她是硬闖進來的。
醫生不回答,對她視而不見。
陳知惠衝到病房外面,大聲質問她的父親:」你對野渡做了什麼?」
陳尚清面不改色:」幫他治病。」
」他為什麼說他是周自橫?」
」他病糊塗了。」
陳知惠根本不信:」我會給他找醫生,我要帶他離開這兒。」
」知惠。」老人口氣溫和,年逾八旬,渾濁的眼裡迸發出的壓迫感讓人窒息,」你要是不想待在帝國,我可以送你回你母親那裡。」
病房裡。
病床上的人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又是你。」
醫生鼻樑上架著一副厚重的眼鏡:」你是誰?」
他說:」周自橫。」
周自橫認得這位醫生,十二年就是這位醫生說他有間歇性失憶症。
醫生轉頭對護士說:」調高電流。」
在臨床上,電休克療法對抑制人格有一定的療效。
第210章 景召的秘密暗戀多年
在臨床上,電休克療法對抑制人格有一定的療效。但周自橫的意志力太強,電休克療法延長了三次時間。
早春時節,樹葉開始抽新芽。
帝都時間七點四十八分,病床上的人終於醒來。
他望著雪白的牆頂,失神了很久,才轉頭喊床邊的人:」姑姑。」
陳野渡很少叫陳知惠姑姑。
她滿眼紅血絲,熬了一夜:」你終於醒了。。」
陳野渡又轉頭,看白茫茫的牆頂:」我做了個夢。」
」夢見了什麼?」
」不記得了,只記得夢裡我很快樂。」
他沒有那麼快樂過,所以不想醒來。
」姑姑,我再睡一會兒。」他又合上了眼睛。
這一覺,陳野渡睡了一天,中途只醒過一次,也不算醒,是半夢半醒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