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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19:50 作者: 顧南西
昨晚他們視頻完,已經十二點了,眼下不到七點,帝都開車過來不堵車都要兩三個小時。
商領領把景召拉進屋裡,關上門:」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覺?」
」睡了一會兒。」
商領領看他臉上有倦意,很心疼:」幹嘛這麼趕,不是和你媽媽說好晚上再吃小年飯嗎?」
景召順手把傘掛在了商領領家門口,挨著她的帆布包:」我不回來,你上午是不是就要去帝都了?」
昨晚沒哄好,她還是很擔心,只答應了景召晚上不開車出門,沒答應今天乖乖在家裡等。早上又是小年,景召就乾脆早點回來了。
」手給我看看。」
商領領把景召的手拉過去,看看他的手指。昨天在視頻里她就發現了,景召手指被刮傷了,是打人的時候,被顧成風的袖扣刮到的,不嚴重,破了點皮。
商領領噘著嘴,吹了吹景召的手:」為什麼打人?」
」那人嘴巴不乾淨。」
」他說了什麼?」
景召沒說細節,籠統地一帶而過:」說了一些我的壞話。」
什麼樣的壞話會讓景召動手呢?商領領了解景召,他大氣灑脫,不是喜歡計較的人。
應該不只是壞話這麼簡單,定是顧成風做了欠揍的事情。
」也不能當場動手啊,至少要等到沒人的時候——」
再弄死他。
商領領嘴巴剎住車,差點忘了她是人見人愛的小太陽,她生硬地扭過來,把後半句說完:」再和他講道理。」
景召就聽著,也不接話。
商領領還想再問問細節,景召突然問她:」要不要陪我睡會兒?」
商領領回答超大聲:」要!」
然後他們睡回籠覺去了,真的,只是睡覺,景下惠都不親親鬧鬧她,手摟在她腰上,不往上也不往下,她自己上蹭蹭下蹭蹭,把自己蹭睡著了。
屋外的」爆竹聲」響了一陣,又漸漸安靜,玻璃窗上貼的窗花被水汽朦朧了,是陸女士剪的豬寶寶。
屋裡一雙人睡得安穩。
過了很久,床頭柜上的手機振動了,就幾秒,又被景召按掉了。商領領還在睡,窗簾拉著,光透不進來,屋裡昏昏暗暗的,教人分不清白晝和黑夜。
景召看了眼時間,還沒到十點,他下床,去臥室外面回電話。
是方路深打來的。
」剛剛怎麼掛了?」
景召說:」不方便接。」
」顧成風已經聯繫了律師,你什麼打算?」
」我不打算道歉。」
也是怪了,景召這次怎麼就非要鬧大。方路深覺得還有隱情,但也沒問,景召不想透露的誰也問不到。
」那和解不了。」
景召言簡意賅:」那就不和解。」
方路深猜測:」看來顧成風是碰到你的底線了。」算了,他不勸,」要走司法程序的話,早做打算。」
」嗯。」
景召掛了電話,回臥室。
商領領還沒醒,她昨晚也睡得晚。景召把她蒙在臉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在床邊坐了會兒,再去十七樓。
商領領醒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陸女士那兒很熱鬧,滿屋子都是人,餐桌被搬到了客廳,桌上放了紅紙、筆格、鎮尺、硯台,還有毛筆。
景召在寫對聯。
桌子四周圍了很多人,你一嘴我一嘴,夸的夸,贊的贊。
」字寫得真好。」這是門衛老鍾。
」那個詞叫什麼來著……行雲流水。」這是十五樓的老李。
十四樓的王秀荷趴在餐桌上:」景召,能再給我寫一副不?我想送人。」
景召寫完了一副,把毛筆擱在筆格上:」可以。」
二十三樓的陳伯出去之後又折回來,手裡抱著紅紙對聯:」景召,哪個貼左邊?」
」我在後面標記了,有標記的貼在左邊。」
陳伯說好嘞。
商領領站在門口,餐桌那裡圍了太多人,她踮腳只能看到景召的後頸,他低著頭,握筆在寫字。
陸女士從廚房出來,看見了商領領:」領領醒了啊。」
」嗯嗯。」
景召聽到聲音抬起了頭,叫她:」領領,」他落筆頓住了,在看商領領,」過來一下。」
商領領過去,擠開十五樓的花灑女士,站到景召的身邊去。
」會磨墨嗎?」
」會。」
景召把硯滴推給商領領:」幫我加點水。」
」好~」
花灑女士尷尬地走開了。
商領領給硯台里添幾滴水,然後握著墨條在硯台里打圈研磨。景召鋪開新的紅紙,用鎮尺壓住一段,重新下筆。
商領領沒心思看磨,一直在看景召,看他的臉、看他握筆的手、看他寫的字、看他微微上卷的袖子下面可見的肌肉線條。
不論看多少次,她依舊次次心動。怎麼會這麼好的人,他會泡茶、會書法、會拍照,外人說他不好接近,但八棟年長的住戶們從來不會這樣說,他們說起景召,都會不自覺地點頭,會稱讚:景召啊,那真是個不錯的人。
」別看我,看硯台。」
商領領:」哦。」
她老老實實磨墨。
又有新的住戶過來領對聯,陸女士裝了幾大盤乾果零食,給每人都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