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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12:04 作者: 蘇打火
    「你還有我!」

    凌菲合上眼,一層層悲慟涌升上來,依然沒有法相信豆盧容音便這般走了,然卻臉前的白紙燈,屋中傳出來的哭音,全都在提示她,那個逍遙飛揚的女子,真真的不在啦!

    暗夜漫長,這一夜命中注定無人可安眠,滿天雪花兒漂落,如紙幡翻飛,大祁帝連薨三名嬪妃,整座皇后都彌散在哀傷的氛圍中。

    是夜,怡紅院

    肖琛給嘉興王妃勒令不准出門兒,關在府中幾日早便已不耐,今天聽聞嘉興王入宮去了,也乘機偷摸遛出。

    今天天兒不好,颳了下午的急風,入了夜開始下雪,天冷路滑,怡紅院中卻依然人聲熙攘,門邊的大明燈籠高掛,閃耀著一圈圈曖味的玫紅色。

    一進樓里濃淳的脂粉香撲面而來,大廳中,妝扮的花兒枝招展的女子們正同恩客嬉笑打鬧,輕聲糯語,動人,男子們一聽便軟了骨頭。

    肖琛仰頭在大堂中走過,鄙薄的瞅著那一些的男子跟艷俗的女子們,穿過走廊往後宅走。

    鴇母看見肖琛忙扭著腰身向前,塗抹瑰麗的臉帶著諂媚的笑,手頭絹帕一甩,嬌聲笑說,

    「我的好少爺,怎的這樣多日不見你過來!」

    肖琛滿身水綠色華裳,頭戴寶冠,腰懸雕空玉墜,僅是那圓滾的身子卻跟逍遙分毫不粘邊,此刻一搖羽扇嘻嘻笑說,

    「你當是本少爺是那一些沒有能耐的閒人,沒有來自然而然是有正經事兒要忙!」

    講完用羽扇擋在臉面上,挑著稀疏的八字眉問說,

    「那女的咋樣?」

    鴇母瞧了瞧周圍,湊近了半步,壓輕聲音道,

    第407章 足不出戶

    「殿下交待的事兒,小民豈敢不上心,安心吧,日日有人看護,沒任何人進去過!」

    肖琛扁嘴一笑,

    「不要給我餓瘦了,就不好摸啦!」

    「你瞧上之人,我哪敢呀!」

    鴇母臉面上掛著發膩的笑。

    肖琛不肯再跟她費時間,敷衍的點了下頭,有一些急迫的往後閣而去。

    後閣的走廊中要安謐的多,只偶而在屋中傳來幾聲曖味私語,走至隱蔽的一個邊角,肖琛瞧了瞧左右,進去,反手閉上門兒,步子倉促的入了內閣。

    床榻上女人恰在睡覺,聽見門聲立馬驚起,向著床角躲去。

    肖琛道,

    「美人兒,大爺我幾日沒有來,有沒想我?」

    女子驚詫的緊狠攥著棉被,慌聲道,

    「你不要過來!」

    屋中沒有點燈,光照晦暗,窗子外的絲竹聲隱約傳進來,肖琛脫淨了身上的衣裳,撲床去,抬手去抓女人的身體,

    「大爺我今天時間緊迫,你頂好給我乖巧聽話!」

    女子表情駭懼,趔趄掙扎著尖叫起來。

    忽然彩屏後窗戶似輕輕一響,院落中的絲竹聲瞬時高起,風雪刮的裱糊窗紙吁吁大作,肖琛眉角輕輕一蹙,直起腰轉頭望去,但見臉前青影一閃,來不及尖叫,下身驟然一涼。

    是冰寒的刀刃滑在肉上徹骨的寒意。

    一截血肉在在劇疼中飛出,肖琛驟然張大眼,肩頭上給人一點,直愣愣的往後仰去。

    床榻上的女子怔在那,驚詫的望著忽然出現的蒙面人。

    青影向前一步,淡聲道,

    「我帶你去見甄豐!」

    女子沉寂的目中有亮光破冰而出,重重點了下頭。

    甄豐身份特殊,給人看護在驛館中,外邊雪愈下愈大,子夜已過,甄豐卻是沒半分睡意,在堂屋中背手來回走動。

    忽然門邊有腳踩在雪地下的嗞嗞聲音,當心而不安的走近。

    甄豐衝過去,一把拉開房門兒,正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抬首看過來,嬌顏怯怯,見著他,清淚瞬時流下,輕聲叫道,

    「甄豐!」

    甄豐闊步走向前,把女人抱在懷抱中,沉音道,

    「你受苦啦!」

    女子惶惶忐忑的心終究安穩下來,埋在男人懷抱中。

    甄豐抬首望著門邊和夜幕融為一體的青影兒,感激的道,

    「替我謝過你們主子!」

    青影微一點頭,剎那化風而去,非常快消逝在茫茫雪夜中。

    雪下了一夜,皚皚白雪把昨日重重掩埋,只留下一片空洞的慘白。

    一夜當中,權威勢力滔天的榮王府衰落,皇后薨世,蕭槐給以謀逆的罪狀關入死牢,王府給抄,嫡子肖琛受重傷生命垂危。

    豆盧岳通敵的罪狀給平反昭雪,而女兒豆盧容音卻命喪皇城中。

    朝中劇變,平頭百姓也是惶惶不安,接近年節,熱鬧的氛圍似給昨日的暴雪一夜淹沒有。

    大祁帝欲以皇貴妃禮制把豆盧容音葬在帝陵中,豆盧岳進殿把告老還鄉的奏章遞上,扣頭請求把豆盧容音跟順意一起帶出宮去。

    大祁帝身型蕭索,背對著他,聲音憔悴悲痛,

    「真真的、什麼全都不給寡人留下麼?」

    豆盧岳跪下去,曾經叱吒風雲的大帥一夜間頭髮花兒白,面顏滄桑,佝僂著身子,此時無非一個失去愛女的爹爹,

    「這是小女最終的遺願,請聖上恩准!」

    好久,大祁帝才輕緩點頭,

    「帶她走罷,她先前便厭憎待在這皇城中,是寡人一直強求她,要她不曾一日過的舒心,現在,寡人更加沒原由把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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