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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12:04 作者: 蘇打火
    凌菲對著豎了豎拇指,便知到這類事兒交於他最適合!

    果真,隔天一早,看護賈政的禁軍來報,賈曾氏要探視賈政。

    凌菲正吃茶,把茶觥一放,輕輕一揚眉尾,笑的意味深長,

    「要她見!」

    「是!」

    禁軍應了聲,倉促而去。

    賈曾氏穿了滿身藍色碎花兒麻布裙子,腦袋上的金銀首飾盡去,手跨竹筐,瞧上去像一般婦女一般,給牢頭講了半日好話,又偷摸塞了三兩銀錢,牢卒才當心的左右瞧了瞧,道,

    「快一些呀,唯有一炷香的工夫,不要磨噌!」

    賈曾氏連連點頭,

    「是、是,一刻全都不耽擱!」

    聽見賈政病重的訊息,賈曾氏尋思到以前賈政對她言聽計從,尚算不錯,並且入獄後,為她百般開脫,免了她的連累之罪,尋思到這終究是良心不安,帶了賈政平常里愛吃的東西,想著來見他最終一面,也是算作為他送行。

    過段時日她也要離開齊陽了,離開這鳥不拉屎的地界,今天一別,興許再不會見!

    牢頭招來一個牢卒,囑咐道,

    「帶她去見罪犯賈政!」

    小牢卒上下把賈曾氏端詳一通,招手道,

    「和我來罷!」

    賈曾氏陪著笑顏和在後邊,

    「勞煩小兄!」

    死牢在最裡邊,一路進去,獄中不見天日,只在牆面上點著煤蠟油燈,燈火如斗豆,晦暗不堪,愈向里走,愈是陰暗濡濕,陰瘮寒涼,兩邊鐵欄中的犯人見有人進來,齊刷刷扒在鐵欄上,個頂個灰頭土臉,張著眼張著嘴兒,貪婪的一遍遍在賈曾氏身上大量。

    有的犯人見牢卒進來,猛然撲過來,把胳膊伸出柵欄,拼死命的亂抓,哭叫道,

    「冤枉、鄭大人冤枉呀!」

    牢卒一藤鞭抽過去,狠厲的道,

    「滾回去,再叫把你舌割下來!」

    那犯人給藤鞭抽中,趔趄的倒退兩步,捂著臉哀嚎起來。

    聲音刺耳瘮人,在幽冥陰瘮的地牢中不停迴蕩,驚的賈曾氏肥胖的身子一抖,身上一陣陣發毛,心頭打著退堂鼓,恨不能擱下手頭的筐籃,立馬便出去。

    再向里走,是重邢犯的牢房,犯人見少,也逐漸靜謐下來。

    前邊的牢卒忽然停下來,轉身對著賈曾氏不耐心煩的道,

    「前邊拐個彎就是罪人賈政的牢房了,我還有事兒,你自個兒過去罷,有話趕忙說!」

    「是!」

    賈曾氏連連點頭道謝,待那個小牢卒的身影遠去,才往地下淬了一口,怒斥道,

    「啥東西,狗仗人勢,先前見著姑奶奶都和孫子一般,如今裝什麼大尾巴狼!」

    冷呵一聲,繼續向前走,走至盡端才要轉彎,忽然聽見裡邊傳來一聲女人嬌軟的哭泣,

    「太爺、太爺,你可要撐住呀!」

    賈曾氏邁出的腳立馬收回,躲在牆腳中,扒著頭往外瞧,但見逼仄幽冥的過道中,滿身子纖瘦嬌弱的女子提著食匣蹲坐在牢房外,二手攥著鐵欄,輕聲啜泣。

    女子的秀髮散下來蓋住半面面顏,獄中又晦暗不明,只迷糊的可以看見女人的線條。

    「是那個賤種!」

    賈曾氏面顏一凜,心頭怒氣頓生,才要返身回去,忽然又停下,眼一轉,緊狠的貼身靠牆而站,兩耳豎起,用心的聽見了裡邊的響動。

    女子哭了一會,裡邊才傳來幾聲虧虛的低咳。

    女子忙道,

    「太爺、太爺,我是芸兒呀,你不是齊陽頂大的官麼,不是說全部人都聽你的麼?如今咋忽然就變作這般?」

    賈曾氏躲在牆後冷呵一聲,

    「老東西,睡個賤種也值的還吹牛去哄!」

    又是一陣接連的咳喘,牢屋中的人像是蹣跚的走至柵欄前,輕聲問說,

    「你來啦?超兒呢?」

    聲音微弱,可的確是賈政無疑。

    「他在家呢,我要王嬸幫忙望著,才有空過來瞧你!」

    女人拭了拭淚,哽噎道,

    「太爺,你如有個三長兩短,可要我們娘倆咋活呀?」

    「咳咳咳!」

    賈政咳的更加急了些許。

    「現在世道艱難,你留下的那一些銀錢也便夠維持幾個月的,和其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遭罪,不如和你一塊走了下啦!」

    「不要!」

    賈政忙虧虛的張口,喘了一口才輕聲道,

    「我還有銀錢留給你們,即使我真真的死啦,也不會要你們娘倆捱餓,那一些銀錢足夠你們後半生吃穿不愁!未來給超兒買個大宅門,娶幾房妻妾氏,我賈家也是算後繼有人啦!」

    賈政一口氣兒講了這樣一大段話,瞬時又是一激烈的咳喘。

    賈曾氏躲在牆後,一口銀牙幾近咬碎,臉面上橫肉緊崩,心口起伏,如立馬便會進去撕了二人。

    第250章 這是我的

    「太爺,銀錢如果在大太太那兒,哪兒有我們母子的份!你不在,誰為我們母子作主呀?」

    女人哽噎著道。

    「沒有在她那!」

    賈政喘了一口,壓輕聲音道,

    「你附耳過來,我跟你說在哪。」

    賈曾氏立馬慌張起來,也顧不的再聽下去,轉頭急慌慌往外走。

    此刻,牢卒平常守夜的歇息的屋子中,賈政兩腳面上拴著腳鐐,蹲在地下,小心謹慎的抬首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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