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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12:04 作者: 蘇打火
    荀獲面顏不變,淡聲道,

    「齊陽旱情嚴重,有人鼓動平頭百姓造了反,因此本元帥昨日已向聖上申請,去齊陽坐鎮,順帶,保護鄭大人的安危!」

    凌菲瞠大了眼,轉臉望向秋凌霄,

    「師哥也要去?」

    秋凌霄莞爾一笑,

    「本王無官位在身,去留隨便,不必向任何人稟告!」

    「小爺!」

    年玉娘揭開紗簾探出頭來,嬌顏帶著掩匿不去的驚喜,

    「小爺也要跟我們一塊去齊陽?」

    秋凌霄美眸橫飛,

    「玉娘可歡迎?」

    年玉娘雙眼發亮,咬著下唇重重點頭!

    「唷,這一回可熱鬧啦!」

    豆盧容音倚著框,雙眼惺忪,還未完全醒來,打了個呵欠,懶散的講道。

    凌菲此刻已沉靜下來,雙眼在荀獲二人身上一瞥,

    「你們確信?」

    荀獲已打馬轉臉,冷眼一瞅,

    「今天晚上只怕就要露宿野外啦!」

    豆蔻滿身淺綠色長衫,烏髮高束,發梢給風吹起,肆意飛揚,清顏上笑容融融,騎騾子向前,在寬曠的官路跟跟二人並肩而立,聲音澄澈如水,

    「好,今天我們同赴齊陽,解民憂,平頭百姓困,不平齊陽誓不還!」

    朝日初升,輕霧未散,凌菲輕輕側頭,眼尾在城堡上輕輕一頓,非常快轉臉,目光堅韌的望著前邊,揚鞭清吃,

    「駕!」

    荀獲跟秋凌霄一左一右,隨之縱馬緊追而上,斗篷迎風飛揚,仨人並肩而馳,背後車輪滾滾,塵灰飛揚,一幫人順著官路,奔馳而去。

    城堡中,男子長身而立,一對深長的眼睛幽冥難測,目光緊狠的跟隨著女人遠去,長長不動。

    福海躬著身體向前,猶疑了一會,終張口問說,

    「王上為何要荀元帥也一起前往?」

    符重望著晨霧中逐漸迷糊的背影兒,淡聲道,

    「唯有這般她才可以儘快回來,並且,齊陽現在情勢混亂,有荀獲在,本駕也安心些許。」

    「是!」

    福海垂著頭,恭順的道,

    「王上,城關要開了,我們應當回去啦!」

    此刻朝日已穿過雲層升起,霧汽散盡,光華萬丈,符重站高高的城堡上,整個人沐浴的金陽下,美顏寒峻高潔,點頭,轉臉而去,背後狐裘斗篷劃出一道冷鷙的曲度,如早春最終一場風雪,森寒寒涼。

    齊陽在洛陽西南,去年洪澇,幾近是粒米無收。

    中央朝廷免了當地的春秋賦稅,本年年節之後,齊陽巡撫連上兩道奏章請求中央朝廷下扒賑災糧款,少康帝允,任命凌菲為御史,前往齊陽協助齊陽巡撫。

    凌菲他們一行簡裝先行,濟災糧隨後趕到。

    快馬加鞭5日,前往齊陽的官路上四處可見逃荒的人眾,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婦女背著小孩兒,男子攙撫著老人,在山路上禹禹前進。

    直至入了齊陽地界,入目所見更加觸目,平頭百姓缺衣少食,沿途的村莊中四處全都有凍死餓死之人。

    凌菲愈看愈是驚心,大元現在正值盛世,少康帝重農減稅,平頭百姓富足,即使一年沒收成也不至於到割餓殍飽腹的境地!

    齊陽,這個遠離洛陽,地處偏僻的地界,如給上蒼捨棄,慘絕人寰!

    有遊民看見凌菲一幫人經過,雙眼冒光,臉上儘是貪婪,僅是畏怕荀獲背後的禁軍才不敢向前。

    凌菲背後其他人也俱是表情沉重,荀獲騎在立馬,鄭重其事地道,

    「今天晚上可能要露宿叢林,大傢伙兒都作好警覺,恐有流民偷襲!」

    狀況比他們想像的要嚴重的多,屍體遍地,開春必有瘟病暴發。

    凌菲偷偷咬牙,齊陽巡撫隱瞞災情難辭其咎。

    入了山,夜間只的在叢林中露宿,因白日中的見聞,諸人都心情艱重,草草吃了東西,留下值守的護衛,其他人都去休息,還有一日的路程,便到齊陽了。

    荀獲去部署安排人守夜,秋凌霄跟鄭峰圍著溝火而坐,二人一見如故,談的煞是投機,雪貂懶散的窩在鄭峰懷抱中暈暈欲睡。

    聽見鄭峰提起跟凌菲在華陰遇見郎簡之而後給迫從軍的事兒,才記起原來那一日路過華陰時,看見的人的確就是凌菲,不禁的搖首皮笑肉不笑。

    唯有一輛廂車,算上凌菲統共有四個女子,廂車寬敞,擠擠到也可以睡。

    凌菲令年玉娘她們先睡,一個人上了廂車車頂,胳膊枕在腦袋之後,透過錯綜交織的樹枝望著夜幕上星子寥寥。

    寒風習習,只聞溝火燃燒的烈烈聲音跟遠處值守的護衛輕聲交談。

    忽然一隻酒罈子蓋住了目光,凌菲展眼便看見豆盧容音揚眉望著她,

    「吃幾口暖暖身體!」

    凌菲起身,盤腿而坐,抬手接過酒罈子,拍開蓋子,淳厚的酒香立馬撲面而來。

    二人在車頂上並肩而坐,淡微月光下,豆盧容音英氣俊俏的面顏勾著一縷壞笑,

    「想你的太子爺呢?」

    凌菲仰頭吃了一大口酒,斜瞥她一眼,不答反問說,

    「你說你一個大使,好生的清福不享,偏要隨著來遭罪,究竟是啥目的?」

    豆盧容音望著幽冥中起伏的山脈,面色沉重,深抽了口氣兒,轉臉望著凌菲鄭重其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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