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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12:04 作者: 蘇打火
土洞幽長,地上坑窪不平,愈往深處走,青苔濕氣混著動物的腐爛味息愈發濃醇。
火光幽冥,只看的到全身一尺之遠,但見蛛網密布,大小蟲洞不計其數,些許經年不見光的蟲子,忽見火光,霎時到處逃竄。
倆人一貂,一隻火把,行了數百步,凌菲眉角愈蹙愈緊,初入洞時還不覺,愈往深處走愈發覺洞牆上挖掘印痕顯而易見,這土洞是人為鑿出來的。
這深山當中,鑿這般一條暗道是為啥?
火把即要燃盡,火光微弱,洞中愈發幽冥,秋凌霄轉身瞧了瞧少女,柔聲道,
「怕麼?」
凌菲正垂頭看路,尋聲仰頭,一對黑眼炯澈無懼,卻點頭道,
「怕呀!怕的很,我們要是死啦,連個收屍復仇的人全都沒有。
更加關鍵的是,奈何橋上還是要跟你同行,實在可怖!」
秋凌霄呵呵大笑,
「看上去上蒼入地,璫師妹也休想逃啦!」
凌菲冷呵一聲,
「你又怎知我出不去!」
秋凌霄莞爾,問說,
「那女的為何要害你?」
凌菲步子輕輕一頓,醒了之後把事兒想了一遍,心頭實際上已有了計較,大約從秋玲跟她說褚瓏是郎錚害死時便已作了局等她跳,後來秋玲總是欲言又止,面色猶疑,可見此事兒並非她真心所願,身後必定有人指使。
以前的小璫無非是蠢貨,又膽小怕事兒,不可能招惹旁人,那個人費力心思想她死,必定是凌菲來到這之後觸犯到了那個人的軟肋。
她的罪過常焱,可常焱為人冷傲,定鄙薄這類手腕兒。
除卻常焱,凌菲來此之後接觸最多的人是秋凌霄,那害她之人已不言而喻,除卻他那嬌弱嬌美的未婚妻,還可以有誰?
只是虞琳又怎樣能驅使的動郎錚配合她?
並且,凌菲隱約覺的身後那個人似想借她之手除掉郎錚,頂好兩敗俱傷才好。
如今這一些全都是凌菲自己揣測,沒實在證據。
沒證據的事兒,凌菲從來不身後非議,因而也並沒向秋凌霄提起,此刻他問了,凌菲思考片刻,只聳了聳肩道,
「誰知道呢?興許是她傾心師哥你,對我羨慕妒忌恨,因此下此狠手!這便要問師哥你了,可曾招惹了人家?」
秋凌霄勾唇,桃花眼睨了她一眼,笑說,
「這土洞中久不見天日,酸氣撲面。
璫師妹可曾嗅到?」
凌菲嗤笑一聲,並沒答話,倆人各懷心思,又行了數百步,忽然嗅到一縷濃重的腥臭之氣,秋凌霄廣袖一展把凌菲摁如懷抱中,密貼牆面,只聽頂上像一片陰雲呼啦啦尖嘯而過,膻氣撲面,惡臭滿室。
不知過了多長,洞中逐漸靜謐下來,凌菲捂鼻起身,一轉臉猛抽了口氣兒,但見離她一尺以外,一隻巨大的長嘴斑鳩浮露出滿口白森森的長牙正直直的看著他們倆人。
那斑鳩體形遠遠超過一般常見的斑鳩,長嘴尖牙,目光兇惡,張著翅子停在幽冥中,大約是怕秋凌霄手頭的火把才未立馬撲上來。
雪貂臥在凌菲肩腦袋上,炸見此物嚇一大跳,身體一抖藏在凌菲腦袋之後。
然卻這一動似驚了那惡畜,但見他伸開利爪,張開長牙便沖雪貂撲去。
一縷勁風自背後拂來,只聽一聲滲耳的尖叫,那斑鳩給掌風直直拍在洞牆上,一掙蒲扇大的翅子,落到地下便紋絲不動了。
恰在此刻,秋凌霄手頭的火把已燃盡,
「撲」的一聲響滅了,洞中霎時間烏黑不見五指。
秋凌霄一握凌菲的手,輕聲道,
「我們趕忙走,這鬼牙斑鳩食肉噬血,非常兇猛,他們此刻出洞覓食,一刻鐘後即回。」
凌菲把雪貂抱在懷抱中,倆人施展輕功往深處跑去,不知行了多遠,前邊豁然出現一堵磚牆,把去路封住。
秋凌霄摸出一個火金石點燃,借著輕輕光彩下但見前邊的磚牆以打磨方正的亂石壘成,縫兒以鐵液澆鑄,堅如金才,混然一體。
磚牆兩邊各有牆燈一觥,均是麒麟形狀,不知已過了幾百年,上邊塵土尺厚。
秋凌霄試探著點燃,居然還可以發出微弱的光。
兩觥如豆的燈火對他們而言已是耀如日月,凌菲抬首望去,但見洞頂上大小窩穴密密麻麻,一幫幼小的斑鳩倒吊在壁上,見著光亮齊刷刷縮進洞中。
三面牆面下儘是斑鳩的糞便跟動物的屍骸,腥臭撲面,要人作嘔。
凌菲嗤笑一聲,的,不必那群畜牲尋食,他們自己送至人家老窩裡來啦。
先前的些許困惑此刻也所有解開,幾近可以確信,在他們跟前一座鐵液澆鑄封陵的崖葬墓室。
不知是何方神聖居然已山體為陵,這樣扯酷!
秋凌霄已把磚牆四周包含兩觥麒麟銅燈所有看過,沒關卡,磚牆是完全封死的。
「璫師妹且後退一步。」
「師哥想用內力把磚牆推到?」
秋凌霄面上依然風輕雲淡,
「若推不動,我們只的原路返回了。」
燈火下,凌菲輕揚眉尾,
「何須這樣費勁。」
講完向前一步,站在牆面下,伸出細白的兩指扣進石縫兒中,輕輕一使勁便把一塊亂石抽出。
秋凌霄桃花眼一狹,也向前依樣照做,居然非常輕鬆的便把亂石自牆內抽出,擱眼下詳瞧,但見亂石正在中的鐵液早便已給腐蝕,輕輕一碰便成了鐵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