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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12:04 作者: 蘇打火
雪貂停在假石山上,對著凌菲嗞嗞呼叫,凌菲爬上去,隨著雪貂翻到山後,但見山後花兒木蔥榮,亂石崎嶇,葳蕤處有一不起眼的洞門。
凌菲扒開長草,躬身入了土洞,行了兩步,赫然開朗,但見這土洞極深極寬,像是把整座假石山全都已掏空,裡邊晦暗,卻無妨礙凌菲視物,
地下亂石交錯,青苔密布,凌菲逐漸往中,忽然目光一亮,見一片平坦的地下長了幾株寬葉紅尖的植株,凌菲過去,捻了那草下的土詳瞧,果真是紅光土。
那日夜間褚瓏必定來過此處,莫非真真是給郎錚擄來的?
郎錚輕功並不好,他怎樣進的妙箏堂?
凌菲用心查視了一通,腳底泥土平坦,也並未有趔趄掙扎胡濫踩踏的印痕。
心頭困惑,凌菲一時找尋不到頭緒,尋思到煉製乾龍丹須要薰玉,便撥了一株,用布兜了,藏在衣袖中,轉臉出了土洞。
洞外天晴雲朗,凌菲正欲離開去找秋玲,突然面露疑色,兩步繞過假石山,轉過一枚粗槐,見牆腳處亂石碎裂,出現一個可容一人穿過的裂縫兒。
凌菲左右瞧了瞧,屈身鑽過那裂縫兒,扒開繁茂的藤蔓,抬首霎時一驚。
牆後恰是小璫跟褚瓏住的院落。
凌菲心頭似有念頭一閃而過,不及細想,那雪貂驟然躥來,跳到她肩頭上。
凌菲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轉身把藤蔓從新把裂縫兒蓋住,輕步往院中走去。
院落中三間正堂,二間偏房,一枚老樹,樹底一石桌,再無旁物。
樹幹上秋蟬孤鳴,枯葉婆娑,更加顯院落清幽。
凌菲站定冥神,只聽東邊那間屋中似有人輕咳,兩步縱躍到廊下,倒吊在窗框上,捻了裱糊窗紙往裡望去,但見床榻床榻上一女人散逸擁給而坐,面色慘白,頸上鞭傷凶獰,恰是秋玲。
凌菲驟然推窗而入,不等秋玲驚叫,急聲道,
「不要怕,是我!」
秋玲也是驚的驟然起身,面色慘白如紙,輕咳了幾聲道,
「小璫,你怎來啦?」
凌菲不答,拉了她的胳膊,把中衣一撩,霎時一驚,但見創口血肉翻卷,腐爛見骨,給她一動,鮮血直淌。
凌菲赫然抬首,嚴聲道,
「咋會這般?」
那日只是給那藤鞭刮下一層皮肉,只一日,居然嚴重至此。
秋玲又痛又怕,淚滴惶惶而落,只抽臂搖首,
「我、我亦不知。」
第25章 小璫對不住
凌菲找尋了外衣給她披上,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我不去!」
秋玲往床角縮了下身體,輕聲泣道,
「去看醫生,必定要問這傷是咋來啦?若驚動了師尊跟堂主,罰了郎錚,他定不會放過我的!若只是我還好,我爹爹是華陽縣令,屬他父親管轄,如果拖累到家人,我寧可死啦算啦!」
「是我對不住你!」
凌菲一握拳頭,
「那我帶你去見秋凌霄,他定有法子,你這傷不可再拖啦!」
秋玲仍舊是不願,只一味垂淚,
「師尊如今非常不喜凌霄師哥,她如果知道我用了凌霄師哥的藥,鐵定會把我攆出妙箏堂的。」
凌菲急的撓頭,坐在床榻上急道,
「你忌諱這個,忌諱那個,偏不忌諱自個兒的身體。
你這傷留疤是小事兒,如果感染了小性命都的沒有啦!」
秋玲咬著唇嚶嚶哭個不斷,半日,才訥訥出聲兒道,
「到有個法子,僅是我不敢去!」
「啥,你說。」
秋玲咬了下唇,道,
「堂中的長箏師姊明白醫,無意中提起,山間好多藥草全都是難尋的治病良藥,有一味藥治外傷便非常好」
「啥樣的中草藥,你見過麼?」
秋玲點了下頭,
「原來有個璫師妹給箏弦劃破了手,好久不愈,便是長箏師姊采了藥碾碎了給她敷上,只一日,便好啦!那時我便在那,記得了那藥草的樣子,僅是聽長箏師姊說,那藥草長的懸崖旁邊,常人非常難採到!」
「我去采!」
凌菲眼睛黑如夜明珠,口吻堅摯,
「你把藥草的模樣畫給我。」
秋玲忙起身著衣下地,
「我跟你一塊去!」
凌菲猶疑了一下,才道,
「好,到了懸崖邊你在那等著,指給我便好!」
倆人說定,待秋玲穿好啦外衣,便向外走。
此刻一直坐在凌菲肩頭上的雪貂忽然跳起,拉扯凌菲一衣袖,身體往秋玲遭了傷的胳膊上撲,秋玲像是給觸到了創口,驟然一縮,抱著胳膊退了步。
凌菲只道雪貂不肯她去,一把把他甩到背後,
「不要鬧啦!」
雪貂立在紅漆椅上,望著凌菲跟秋玲出了門兒,並未追上去,琉璃般的黑眼球一轉,噌的跳出窗戶,迅疾的往蘇雲閣而去。
妙箏堂臨懸崖,自妙箏堂側門出去行了不遠,便是秦嶺左霧山的遙霞懸崖。
懸崖邊怪石陡峭,蒼柏參天,猿啼鶴戾,懸崖風呼號如鬼嚎。
離懸崖邊還有三丈,秋玲已抖不可以行,倚著亂石畏畏搖首,
「不,我不去了,小璫我們回去吧!」
秋玲身體弱又遭了傷,受不的這般兇猛然風吹,凌菲把外衣脫下來,把秋玲頸上的創口遮蓋住,又找尋了個避風的亂石把她安頓好,一人走至懸崖邊向下看去,但見枯藤山松遮目,雲靄繚繞,懸崖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