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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12:04 作者: 蘇打火
豆蔻拿著鞭子梢在她臉面上輕微微一噌,便是幾道血漬,只聽她道,
「不要暈,暈了不好剪,剪壞了,算誰的。」
住在院落中的其它弟子畏怕金珞等人,看她們又來折騰磋磨小璫均不敢靠前,躲在屋檐下探出頭窺探。
可是,隔這般遠,也只能聽見屋中傳來的女子似給人堵了嘴發出的唔唔悲鳴,全部人都心知肚明,傻璫又給人打慘了,心底隱約生了憐惜,卻是也只站在那不敢向前。
屋中的聲響好久不散,最終哭的已變了音,那扇門卻仍舊緊合,磋磨還在繼續。
檐下一膽小女人掩面奔進屋中,
「小璫太可憐啦!」
諸人眼前忽而紫色一閃,一個背影在臉前滑過,剎那間便到了傻璫房外。
秋凌霄一襲薑黃色寬衫,一對桃花眼輕挑,聽見了屋中的響動,輕緩的勾起嘴角,聲響慵懶的道,
「我要阿琳好生照料她,你們便是這般照料的?」
守在門邊的幾個女子尋聲轉臉,霎時面色大變,又羞又急,眼色躲避,想知會裡邊的年蓉蓉,卻又不敢,個頂個咬著丹唇齊刷刷後退。
秋凌霄眼光如常,僅是瞳底添了一縷晦暗,不著印痕的冷呵一聲,抬步上了台階,開門的手一頓,桃花眼流光微斂,廣袖一揮,木門霎時給彈開,碰到牆面上,四分五裂。
抬步而入。
卻霎時僵滯住。
但見屋中一女人身著小衣,仰面躺在紅漆椅上,兩腿挺直豎起,兩腳間夾著一面明鏡,鏡面朝下,剛好能照到下邊人的臉面,那張臉自是慘絕人寰,然卻更加慘絕人寰的卻是那女子的髮絲,一撮長,一撮短,像是給狗啃過,卻獨獨劉海兒還留著,娟秀的劉海兒配著層次不齊的寸發,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旁邊榻上也坐了一花季少女,背光碟腿而坐,支肘於膝,一手托舉著下頜,面龐精美、白淨。
尋聲轉臉,靈動的黑眼咕嚕一轉,忽然眉角輕蹙,清聲道,
「師哥為何撞壞我的門?」
秋凌霄望著少女忽然輕緩的笑了,笑容妖嬈,如早秋火紅的月季花,妖冶醉人!
「既有大戲,師妹為何閉門自賞?」
年蓉蓉面朝屋頂,口中的破布給凌菲早便取下來,這半日受制於人卻不敢叫,她著實不敢要人看見自己如今的模樣,因此凌菲說啥她便聽啥。
此刻聽見門開以為有人來救她了,霎時激動的淚流滿面,才要趔趄掙紮起身,突聞秋凌霄的聲響,嘭的一聲響在紅漆椅上跌下,
抬首見著秋凌霄的那一剎那,緊崩已久的心弦終究完全奔潰,年蓉蓉慟哭後退,已盡癲狂,費勁的抱著頭,想著要遮蓋此刻的醜態,急火攻心,大叫了聲便倒在地下暈去。
凌菲跳下塌,蹲下身,翻了下年蓉蓉的眼皮子,歪著頭望向秋凌霄,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一下,控訴道,
「師哥進來為何不敲門兒,如今搞壞了我的門兒,又嚇暈了師姊,要我怎樣跟師尊交待?」
秋凌霄眉尾一揚,紫衫一拂便把凌菲拉如懷抱中,一對眼燦若星辰,高高在上的望著凌菲,突然盛放出一個俊俏至極的笑意,
「門壞了屋兒自然不可以住了,那師哥的屋兒要你給怎樣?至於那個女子,我想,醒著跟暈了,她更加樂意選擇後者!」
凌菲纖睫一眨,他的屋兒給她住?「啥意思?」
「不明白?」
秋凌霄擠了擠眼,多情的一甩烏髮,轉臉抱著凌菲抬腿向外走去,邊走邊道,
「告訴常焱,小璫天賦異稟,乃練武奇才,自此改入銀劍堂,跟妙箏堂再無關係!」
院中諸人一怔,沒有人留意秋凌霄說啥,只愣忡的望著秋凌霄懷抱中安好無恙的阿璫。
那是傻璫?
她為啥沒事兒?
那這半日裡邊慘叫的人是哪位?
諸人一驚,顧不的其它,齊刷刷奔入屋中,再看見屋中的滿地雜亂的烏髮跟昏過去的年蓉蓉時,均張著嘴兒,驚的沒法成言。
「蓉姐姐!你怎啦?」
「蓉師姊,醒醒!」
年蓉蓉輕緩張開眼,還未語,淚滴就流下,戰巍巍的抬手,聲響噝啞的道,
「去、去找金珞師姊!」
虞琳從玉瑚齋出來時,金珞已等在門邊,見了虞琳把事兒大約講了一遍,虞琳表情微變,倉促回了妙箏堂。
此刻眾女已把年蓉蓉抬回了她的屋中,虞琳入了屋兒,在路上即使已聽金珞說過,待看見年蓉蓉的模樣亦不禁的一驚。
年蓉蓉由人攙著爬起來,噗嗵一聲跪在地下,噝聲哭道,
「琳姐姐必定替蓉蓉作主!」
身子髮膚,受之於爹娘,不可毀傷
削髮對於年蓉蓉來說實在是奇恥大辱,其甚程度堪比於失貞。
況且女人樣貌是多麼要緊,秀髮給剪容貌給毀,年蓉蓉此刻沒有自盡只因胸中揣著一口氣兒,就是等著虞琳給她復仇!
年蓉蓉繼續哭道,
「蓉蓉這般做亦是為姐姐,全嘉峪城的人都知道凌霄師哥傾心姐姐,可她還死不要臉的勾搭凌霄師哥,蓉蓉心頭不忿,才想替姐姐出口惡氣,居然遭她毒手。
今天出了這般大的丑,秀髮給削,面顏給毀,蓉蓉還有何臉面面對眾姊妹,有何臉面歸家,便死在這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