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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12:04 作者: 蘇打火
    凌菲亦不在乎,掠了那男的一眼,卻見他正望著她肩頭上的雪貂,眉角微蹙,像是有一些疑惑。

    唇角笑容漾開,眼色烏黑明亮,凌菲斜了肩頭上那奸貂一眼,道,

    「聽見沒有,山上有走獸猛禽,你還敢帶著我亂跑,如今又害我攪了別人好事,無端惹人嫌!」

    女子輕輕一驚,眼尾略過身旁的男子,非常快又還原了溫平有禮的笑,

    「娘子玩笑了,我並無此心。」

    凌菲笑的那叫一個沒心沒肺,

    「你倒也不要介懷,我同這奸貂說笑的!」

    女子淡微點了下頭,望著凌菲目中帶著輕輕困惑,又剎那間釋然,聲響依然輕緩,

    「方才覺的娘子煞是眼熟,原是今天在廳堂中示愛凌霄的璫娘子,璫娘子脾性果決,要人欽佩!」

    女子口吻誠摯,沒有半分譏諷之意。

    凌菲眼光半垂,只作羞臊樣子,

    「沒有什麼好欽佩的,我只是覺的,以我這般的沉魚落雁傾世之貌,任哪個男子也不會回絕吧?」

    「可是我那樣喜歡他,他也說喜歡我,如今卻是要娶旁人。先前他說過琳師姊非他不嫁,可同時也說,只須我不願,他就絕不會答應,可如今……」

    「哎,拉倒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違,這事我也認下了。阿姐要是認識凌霄師哥,請跟他說,我這邊不介懷他納琳師姊為妾,只須他成親後獨寵我一人便可!我很寬容大度的!」

    女子好像是聽懵圈了,看她說的這樣用心,不禁的向前兩步,用心端詳她的臉。

    白天時隔的遠沒看清,此時借著月輝詳察,但見,這位絕色「美女」,髮髻雜亂,發頂上隨她講話一戰一戰的好像是幾根柴梗。

    臉上髒穢難分,還有一片油漬,月輝返照下,閃耀著十分「動人」的光彩。

    身上是一件瞧不出原先顏色的裙子衫,大約是旁人的舊衣,穿在她的身上略顯闊大,褲腿給挽起浮露出一對繡了幾根狗尾巴花兒的繡鞋。

    凌菲並不知道小璫究竟長什麼樣,自然,也不知道如今自己什麼樣子,才可以這般理直氣壯的自誇自賣。

    在她肩頭上的雪貂身型一晃,強強扒住她的衣襟才不至於落在地下。

    那男的尚算鎮靜,僅是轉臉去,專心望著箏弦,再不願轉臉多瞧一眼。

    然,凌菲如果知道小璫這個智商不全的女孩子白日中對秋凌霄如何一通瘋纏耍鬧,大約既是那女的譏諷她幾句,也是會轉臉默默的忍受了。

    女子大約經過了好一通左右為難才沉靜下來,不至於當著心愛的人失態,還可以違心的附隨,僅是口吻已有一些不穩,

    「是,娘子、花顏月貌,凌霄他、他、他……。」

    終究還是詞窮了。

    凌菲亦不計較,學著古代人的樣子作了個揖,

    「小姐不用多言,我全都明白,師哥有師哥的難處,因此我亦不為難他!你跟他說,兩情如果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那女的又是一戰,穩了下身體,點頭道,

    「好,我如果看到他,必定幫娘子轉告。」

    「二位繼續,我就不打攪了,回去睡覺了。」

    「娘子,慢走!」

    「對啦!」

    凌菲走了兩步忽然轉臉,唻嘴一笑,

    「這一些話小姐必定要一字不落的告訴師哥呀,晚安!二位!」

    哄騙一個智商不全之人,秋凌霄,就要我凌菲代小璫跟給你緩慢清算。

    擺了下手,凌菲轉頭,呵著不知名的曲調緩慢走遠了。

    留下那仙人一般的女子猶在夜風中綾亂。

    回至雜物房,凌菲二手抱頸,仰面躺在柴禾堆兒上,翹著二爺腿,想好生收拾一下紛雜的心緒。

    她魂穿了,到了一個非常陌生的地界,再一回不去,並且可能唯有四年可活。

    凌菲覺的這時她該是傷感一下,並且此時氣氛也非常適宜,安謐的雜物房,冰寂的半夜,淒冷的月光,所有所有都適宜憂傷。

    可凌菲灰心失望的發覺,她心頭居然異常安靜!

    媽媽已不在,那個世間已沒有值的她留戀的地界。

    如今要緊的是眼下的處境。

    倘若她只想活四年,可以繼續裝傻充愣,瀟灑渡日,如果不想,凌菲深抽口氣。

    她從不是混吃等死之人!

    前一世,曾經從雲巔摔入塵泥,她全都可以爬起來,況且如今?

    可是想要活下去,她要好生打探一下乾龍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第4章 親親抱抱舉高高

    眼尾一掃,凌菲望著那一隻同她一般姿態躺在柴禾堆兒上的奸貂,驚異的問說,

    「你怎還在這兒?!」

    奸貂半狹著眼,瞅了她一眼,好像非常鄙薄答覆這般的問題。

    凌菲一驚,

    「莫非這雜物房原先即是你住的?」

    奸貂眼閉的更加緊了一些,好像是睡著了。

    凌菲嘆了聲,翻了個身也想著睡覺了。

    半夜間寒涼,凌菲本能的摸了下,摸到一個軟毛毛的東西,順帶拎來「蓋」在身上,覺的非常溫暖,滿足的呵了呵,抱的更加緊了。

    奸貂費勁把腦袋從某人的胳膊下探出來,氣吁吁的用爪子摁在凌菲的臉面上,看她不醒,忽然眼球瞅到柴禾堆兒旁的瓷碗兒,呲著倆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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