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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5:32 作者: 彩色的天空
    她言之鑿鑿地說道:「相爺今早過來時,姑娘那時正睡得迷糊呢,拿著相爺的手當豬蹄子啃,相爺能不皺眉麼?」

    不會吧!

    梁蘊瞪著大圓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如意,臉上漸漸熱了起來。說道:「你胡說,我都睡迷糊了,怎會抓到他的手。」

    「真的,我都看著呢。」如意肯定地說:「相爺伸手探你額上的溫度,你一扒拉就把相爺的手放嘴裡了。咬得可還真狠,牙印兒都清晰見的。」

    「不和你說了。」梁蘊小嘴一嘟起,扭頭就走,這下連耳根都紅了。

    「哎。」看著走了的梁蘊,如意無辜地對著吉祥說:「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知道是實話。我還聽見姑娘說夢話時喊過豬蹄呢。」吉祥笑著伸手戳她腦袋兒:「可這些能當著主子面說出來麼?真是笨。」

    ……

    經過數月時間的沉澱,在梁舜榮的勸導下,梁夫人也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所以這段日子來一直是慢慢地與梁蘊培養感情,也不再指責梁蘊任何事,漸漸地,梁蘊也接受了這個娘親。

    這次梁蘊回來,梁夫人也趁機替了一下讓梁蘊回國公府居住的事情。

    她慈笑著說:「若蘊兒不喜也沒關係,娘不會勉強的。」

    看著娘親勉強的笑容,梁蘊心中軟了幾分,她轉頭看了看徐嬤嬤。

    徐嬤嬤笑說:「姑娘按自己心意決定即可。」事實上,相爺早就跟她說過這事兒了。雖與老國公說不讓姑娘回去,可也私底下交待過,若是姑娘回國公府用膳時,想要留下來也隨姑娘的心意。這也是為免姑娘受制於老國公。

    上回是姑娘不願,所以徐嬤嬤也就擺出了架子。這回姑娘既然想留下,那自然也是隨著姑娘的心意。

    梁夫人自是心喜,連忙吩咐了人安排。

    徐嬤嬤是教習嬤嬤,自然是跟著梁蘊留下的,而吉祥如意是相府的丫鬟,所以也就回相府稟報,順便將姑娘的用品取來。

    梁蘊陪著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梁夫人便回院子歇息去了。她閒來無事便在國公府走了一圈。

    這國公府分家之後,好幾個院子也空了出來。梁蘊現在住的是梁詩雅原來的院子,徐嬤嬤有些不喜,可是這院子是全國公府最為新淨的一個院子了,而且院子裡還精心布置里園景,相比梁夫人所住的簡直相差甚遠。由此可見,梁夫人以往的日子確實是不好過的。

    來回熟悉了一番,吉祥和如意也就帶著東西回來了。

    見二人忙著收拾半分沒提相府的事,梁蘊按耐不住問道:「堇昭可知我搬了回來?」

    如意和吉祥對視一眼,雙方眼中都要笑意。

    如意答道:「已告知相爺了。」

    「那他怎麼說?」

    「相爺就嗯了一聲。」

    聽著這個答案,梁蘊心中有著莫名的失落,假裝無事地在飾物盒中翻翻找找。

    ……

    吉祥與如意依依不捨地拜別了梁蘊,坐著相府的馬車回去了。

    剛到相府門前便見晨曦急匆匆地走出了,兩人上前詢問。

    晨曦愁眉苦臉地答:「書房那套茶具碎了一隻茶盞,我去找老太爺要一套,被老太爺轟出來了,只好把車中那套放書房了,現在得去尋著有沒有合適的買一套放車中。」

    吉祥一個激靈,問:「可是相爺生氣給砸碎的?」

    晨曦搖搖頭:「這倒不是,是相爺坐在那兒一個失神,擱茶盞時擱到桌沿上,掉下來碎了。」

    怕是相爺失的不是神,是魂吧。吉祥撫嘴輕笑,與晨曦別過。

    兩人路上走著,吉祥忽然輕嘆:「這姑娘回相府就是好吶。」

    「我倒不覺得哪兒好了。」如意扁扁嘴搭話道。雖說相爺吩咐姑娘院子裡的人與物一律不變動,可是姑娘不在,這日子多無聊呀。

    「有分離才有牽掛呀。」吉祥轉頭看看如意呆呆的樣子,笑說:「你這丫頭片子是不懂的了。」

    「你才丫頭片子呢。」

    ……

    徐嬤嬤捧著一碗藥粥進入房中,見梁蘊坐在桌邊呆呆地看著一旁的空椅子失了神。她上前去往那椅子上一坐,溫柔地說道:「姑娘晚膳用得少,快吃了這藥粥再睡吧。」

    梁蘊眼神閃了閃,乖巧地接過,拿著小勺子攪呀攪,沒有進食的欲望。

    「唉,老身自知沒有相爺那般俊朗翩翩,氣質超凡,可也應該不至於讓姑娘看著吃不下才是。」

    「沒有啊。」梁蘊軟軟的聲音響起,解釋道:「我就是覺得沒什麼胃口。」

    徐嬤嬤循循指引:「姑娘老實說,可是想起了相爺?」

    「嗯。」梁蘊乖巧地點了點頭。

    「可惜吶。」徐嬤嬤哀嘆:「以後相見可就難了。」

    「為什麼?」梁蘊詫異地抬起了頭。

    徐嬤嬤卻搖頭不答,改了話頭:「姑娘吃完了便早點歇息吧。」說罷關門離去,留下樑蘊百思不得其解。

    凡事點到即止,這是徐嬤嬤一貫的做法,有些事情得姑娘自個兒想清楚才行。

    往日知道姑娘得病,也許一輩子就那個懵懵懂懂的樣子,相爺就那麼寵著她也樂見其成;可如今不同了,姑娘病好了,院首也說了姑娘會長身體,以後跟平常人無異,如此便不同說法了。

    姑娘將來是要嫁人的,若是姑娘沒有心動於相爺,那麼她就是不能再讓姑娘與相爺接觸得那般密切了,哪怕是與相府為敵。

    桌上的粥半分未動,梁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腦中全是徐嬤嬤說的話。為何相見很難?是因為她搬回國公府了麼?為什麼呢?

    梁蘊合著眼,心情糾結萬分。

    忽然,窗戶傳來輕敲聲,她轉頭看去。

    只見窗戶「咔擦」一聲便打開來,鎖頭硬生生地被推斷。

    一道熟悉的身影自窗外輕輕一躍,進了屋中。

    涼風自窗外而進,吹起他絲絲黑髮,高大的身軀在月光之下格外的挺拔修長。清俊的面容帶著倨傲,在視線觸及桌上那藥粥之時泛起了冷意。

    「這粥怎地還沒吃?」

    那磁性的聲音似是觸碰了心弦。梁蘊一個翻身便跑了過去,將來人緊緊抱住。一整天煩躁的心思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解放。她小臉埋在他胸前蹭來蹭去,嗅著那淡淡的墨香,感到了心安。

    謝堇昭愣住了。雖是接觸頗多,可是這樣被擁抱還是第一次。半響後回過神來,他大手一伸,提著梁蘊的衣領將她拉開,眼神緊緊地盯著了她的臉。

    「怎麼了?」梁蘊大眼眨了眨。

    「沒什麼。」謝堇昭放開了手,替她整理好衣衫,單薄的單衣透著微熱的體溫傳到手中,他目光更為幽深,忽地一收手,轉身離去。

    梁蘊正想說話,卻瞥見他突然轉身攀窗而去。她急急跑到窗前卻發現窗外已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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