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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5:32 作者: 彩色的天空
    ……

    藥喝下去一個時辰後,梁蘊便開始發起了熱。她身體滾燙,眉頭緊鎖雙目緊閉,全身微抖著,蒼白的小嘴一直呼痛。

    謝堇昭坐在床沿,將梁蘊環抱著,讓她半躺著靠在自己身上。

    徐嬤嬤聽了解毒的過程,憂心地說:「相爺,院首剛才說了,姑娘等下會嘔吐,還是讓姑娘回自己的院子吧。」相爺愛潔,這嘔吐物還會帶著難聞的氣味,若在相爺房中解毒實在不合適。

    「不必。」謝堇昭冷冷地拒絕。

    徐嬤嬤見謝堇昭面容冷峻,便知他此刻心情極差,便不再勸阻,默默地退到一旁。

    短短的時間在梁蘊的感受中可是極為漫長,如同陷入火爐之中,全身灼熱刺痛。不一會兒,胃部翻攪,一股酸氣直衝喉嚨……

    一次又一次的嘔吐,房內即便是開著窗也存著難聞的酸臭味。

    徐嬤嬤看著謝堇昭一次又一次地扶著梁蘊嘔吐,一次又一次的替她掃背順氣。他的衣衫已沾上了髒污,卻依舊不曾離去。

    嘔吐物的氣味非常難聞,在場地人不得不捂著口鼻。距離最近的謝堇昭首當其衝,但他時候沒有聞到一般,一手抱著梁蘊,另一手執濕巾輕輕擦拭著她的嘴角,在她呼痛難受時低聲哄撫。

    晨曦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半響回過神來。他靠向離他最近的徐嬤嬤,小聲說道:「嬤嬤,我懷疑這個是假的相爺。」

    徐嬤嬤瞥了他一眼,回道:「那你還不過去把他拿下?」

    「嬤嬤真是開不得玩笑。」晨曦撓了撓頭,嘀咕道。別人也許不清楚,可他跟隨相爺多年,看相爺緊緊抿著的唇以及那額上若隱若現的青筋便知道,相爺除了忍耐那氣味和髒污,還藏著怒意。

    徐嬤嬤居然還半開玩笑似的讓他上前去,莫不是,嬤嬤也看出來了麼?

    嘔吐了好幾次,最後見著梁蘊已是空吐,院首才上去替梁蘊施針放血。正所謂十指痛歸心,梁蘊痛得面色蒼白,嘴唇還是抖的。

    「每回吃藥都是如此?」謝堇昭問。

    「六歲以前每月都得吃藥上一回,分量由輕到重,然後可以停藥了,這是最後一回。」院首答得極為緩慢。

    謝堇昭心中升起了憐惜,她這是受了多少的罪?

    「我不該答應保他一命的。」他聲音極低沉,聽著似是極為壓抑。

    院首看著時辰,收了針,半抬起頭,問:「相爺剛才說保誰一命?」

    「你若沒治好,誰也保不了你。」謝堇昭冷冷地說道。

    ……

    南大街聚福樓

    包間之中,正坐著三女一男。

    彩宣公主為梁詩雅與梁詩詩引見了二皇子。兩人端正地行了大禮。

    二皇子身型與慎櫪帝相似,墨綠色的錦袍繡著祥雲,祥雲在那圓滾的肚子上更為突出。他臉色土黃,眼下青淤,眼圈微黑,頭上的發看上去頗為乾枯。

    色眯眯的眼睛毫不掩飾地在二人身上來回巡掃。

    「二哥。」彩宣公主喚了一聲。

    二皇子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叫起,立刻揚起笑臉讓二人落座。

    梁詩詩輕輕落座時輕輕側過身子,避開二皇子的目光,大有一副不打算說話的樣子。梁詩雅見狀也只能硬著頭皮與二皇子寒暄一番。

    客套了一番,又飲過兩盞茶,才入了正題。

    「民女有一事相求與二皇子,不知二皇子能否想幫?」

    梁詩雅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聽得二皇子是心神蕩漾。他撫著肥厚的下巴答:「姑娘有何為難之事?」

    梁詩雅垂下了眼帘,一副傷心的模樣訴說:「國公府那一案,我們姐妹皆不知情。如今由嫡變庶,我們姐妹無所依仗,也只能認了。」她說著說著便落起了淚,纖纖玉手捏著絲帕輕輕拭著淚,楚楚可憐。

    「姑娘莫哭,國公府那事兒我也聽說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二皇子邊說著話,邊伸過手去替梁詩雅拭去淚水。

    柔滑的觸感讓二皇子捨不得撤手。

    梁詩雅側頭躲開,順勢站起給二皇子添了茶,嬌聲說:「現在只求能見爹一面,可我們姐妹無權無勢的……」

    即便梁詩雅沒有說完,二皇子也明白她想說的什麼。他貪婪的目光纏繞在梁詩雅婀娜多姿的身軀上,邪笑道:「這忙與我來說輕易而舉,只是咱們素來無往,姑娘何以認為我定會想幫?」

    一聽有戲,梁詩雅自然地接話:「將來我當……」

    話沒說完,便被梁詩詩在旁邊輕輕一扯,搶話道:「將來我們定會厚禮相報。」說完她給了梁詩雅一個眼色。這太子妃的事情皇后娘娘還沒敲定,你現在這般說是想找死麼?

    梁詩雅被這麼一提,自是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話有弊端。她曲膝施禮,柔柔地說道:「還望二皇子垂憐,能幫上一幫。」

    美人盈盈相求,二皇子自是不忍拒絕,他趁機握住梁詩雅那柔滑的玉手,將她扶起。手指在她掌心中來回磋磨,答:「這忙我一定幫。只要你肯……」

    「咳咳。」

    彩宣公主忽然唐突地咳了起來,將二皇子要說的話蓋了過去。二皇子微微一怔,瞪了彩宣公主一眼,才極為勉強地收了手。

    他整了整衣衫,正色道:「幫你也可以,可你亦要幫我一個忙。這個忙雖然有些危險,不過不難做到。」

    梁詩雅被這突如的變臉弄得疑惑極了,她輕聲問:「什麼忙?」

    第34章

    城中路上漸漸布滿了落葉, 細說著秋天已經到來。

    梁蘊自解毒之日起開始昏睡,到後來每日醒來的時間逐漸增加。時至今日, 院首一大早前來診脈,確定毒素已清。

    因著病中國公府與景府常來探望,所以徐嬤嬤也建議梁蘊去走動一番。

    吉祥給梁蘊更衣時忽然說道:「我瞅著姑娘病了一場,好像長高了幾分, 這天氣開始轉涼了,讓裁縫給姑娘做些新的衣衫吧。」

    「是麼?」梁蘊將手伸直了手, 看看了袖口。「沒有短啊。」

    如意在一旁瞧了幾眼,說:「應是姑娘瘦了不少,所以看上去便覺得高挑了些。」

    梁蘊在腰間捏量了一下, 真的寬鬆了不少。

    「難為姑娘了。」如意邊說著, 尋了個緞帶兒,給梁蘊腰上束了起來。在她腰側綁了個蝴蝶結, 再披件粉色的半身甲子遮蓋一下。這裝束配著簡單雅致的髮飾,整體一看,竟也秀麗可人。

    這段日子裡,因為昏睡的時間多,梁蘊即便醒過來也就只能吃粥水。院首說了, 即便是毒素清了之後, 也是只能吃稀粥等容易消化的, 待腸胃漸漸好轉才能吃其他。

    就這樣以粥水養了幾月,不消瘦才怪了。

    「真是消瘦了不少,今早相爺過來都是皺著眉走的, 怕是心痛得不行了吧。」吉祥打趣道。

    「才不是。」梁蘊還沒說話,如意就先反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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