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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5:32 作者: 彩色的天空
    郭氏為了自己能扶正,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幸好國公府常有外客來往,所以梁志源也不會斷缺她衣食,不然怕是餓死府中也無人知。

    但是她也挺高興的,如若這郭氏不是如此,怕梁志源也不會至今只有兩個女兒。

    如今兒子已脫離了梁家,女兒也有相府庇佑,她已經無所畏懼。待這案件了解,她到了下面,也能無愧地面見四郎了。

    「即便我不是你女兒,可我名義上是你女兒,將來我當了皇后,你可就是一品夫人了。」梁詩雅瞪著眼,咬牙切齒道:「好好的一品夫人你不當,非要當我四嬸?」

    梁夫人忽然展顏一笑:「別把我當傻子看,你當了皇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殺了我扶正你母親。再說了,我本來就是你四嬸,這是事實。」

    「不,你說謊,我父親不是殺人犯。」梁詩雅叫喊著,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是。」梁夫人的聲音幽幽傳出:「他殺了我夫君,毒害我兒女,他毀了我一生。」

    「你閉嘴。」梁詩雅怒意攻心,執起一塊尖銳的碎片就往梁夫人身上插去。

    「住手。」

    一聲怒吼喝住了梁詩雅的動作,她轉過頭來,便是一怔。

    「爺爺。」

    「國公爺。」

    ……

    清晨,一架低調奢華的馬車停在了相府門前,據拉車來的侍衛說是宮中的工匠連夜趕工出來的。

    沒錯,這馬車是拉著來的。兩名侍衛在前方拉著馬匹,十多人護著馬車送到了相府。

    陛下說了,相爺喜潔,這馬車的車身要是髒了一丁點,他們都得人頭落地。於是侍衛們這一路上膽戰心驚地護送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謝堇昭一身朝服穿戴整齊,站與車前淡淡地掃了幾眼。

    一旁的侍衛統領上前,恭敬地說道:「相爺,這馬車是小六子公公親自清洗,絕無經過旁人之手。」

    謝堇昭嗯了一聲,給了晨曦一個眼神。

    晨曦上前檢視了一番後,才命人將馬匹換掉,自己則取來一匹極品錦布,在車廂內鋪上一層。隨後又在內布置好茶具和書籍,再對謝堇昭微微頷首。

    一切準備妥當,車廂內茶香緲緲,謝堇昭才邁步而進。

    一眾侍衛在後方跑著步跟隨著。一名侍衛靠到統領身側,看著前方馬車的眼中帶著羨慕,壓著聲音說:「這謝相真傲慢,架勢比皇上還大。」

    「閉嘴。」統領低聲呵斥:「想想你自個兒的能力,等你能讓皇上求著做事時,你也可以。」

    侍衛抿了抿唇,不再說話。據說相爺十幾歲就接替老丞相的位置了,小小年紀在朝堂之事硬是把數名老臣子懟得無言以對,又以風行雷厲之勢收統了朝中各股勢力。如此天人之姿,哪是自己能及的?

    另一個侍衛也聽到了,搭話道:「你們不知道,前兩日我在殿前值班,早朝時有幾位大人在朝堂之上打起來了,陛下直呼頭痛,還宣了御醫,還有那小六子公公連著幾日的面孔都是陰晴不定。」

    「聽工匠說,昨夜小六子公公熬了一晚夜監督打造呢,早上刷洗這馬車時眼皮底下黑沉沉的,可是面上卻笑開了花。」

    ……

    破天荒自個兒早起的梁蘊,在如意的打理下,一身簡便的褲裝,精緻而優雅。裁縫還特地在腰部處做了皺褶,剛好遮了梁蘊的小肚子而又顯得更別致。

    徐嬤嬤特地在梁蘊的眉心巧手描上一枚花鈿,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靈動。

    馬車自相府駛出。

    今日風和日麗,郊外正是綠意一片。

    梁蘊和景瑞琳在柔軟的草地上嬉鬧追逐了許久,才拿著備好的風箏放了起來。

    兩府的丫鬟平日裡都是百般謹慎,今日被批准一同玩樂也放開了不少。

    平整的草地上,眾人你追我打,笑聲不斷。

    歇在樹蔭底下的徐嬤嬤正含笑與景府的老嬤嬤閒聊著,忽然眼尖地看到不遠處正緩緩駛來的馬車。

    她心內暗罵一聲掃興,眼睛微動,給景府那老嬤嬤示意了一下。自個兒健步走到草坪上叫停了眾人。

    老嬤嬤也是個精明的人,收到徐嬤嬤的示意,微微轉頭往身後瞧去。看見那淡黃色的馬車頓時也心中有數,吩咐人將地上的東西收拾了一番。

    徐嬤嬤剛給兩位姑娘整理好儀容,車中人也剛好走上前來。

    「給太子請安。」

    「免禮。」

    太子看了看眾人不安的表情,微微笑道:「無需拘謹,我今日也是瞧著天色好,所以才到外面走走,沒想到遇見兩位貌美的姑娘,真是幸事。」

    景瑞琳臉上沒有絲毫不耐,客氣地與太子聊了幾句,眼角瞄到身邊的梁蘊一聲不吭,心中有絲著急,就怕太子一個不高興怪罪下來。於是她往樹蔭下備好的桌椅指了指,想引開太子的注意力:「太子殿下一路過來也累了,到那邊稍作休息吧。」

    坐著馬車來的能有多累?景瑞琳的意圖太子心中清楚。其實從下馬車開始,他便沒忽略過梁蘊的一舉一動。

    看著那蘋果般粉嫩的圓臉明明白白地表現著不高興,小嘴嘟得老高,他心情愉悅,笑道:「在玩風箏?要麼一起玩?」

    「這不太……」

    「好。」

    景瑞琳還想婉轉地拒絕,不料梁蘊聽到能繼續玩,頓時就高興地答應了。

    怎麼能一起玩?那可是太子,未來的皇上,待會兒不小心碰碰磕磕的她們小命都不報了。景瑞琳側過身,躲過太子的視線給梁蘊猛使著眼色。

    梁蘊眨眨眼,點頭,將風箏塞到景瑞琳手上,給太子遞過去線卷,說:「瑞琳累了,你來跑吧。」

    不是這個意思,景瑞琳使勁搖頭:「我不累……我……」

    「好。」太子爽脆地答應,一手拿過線卷就跑了起來。

    梁蘊哇的一聲高興地跟著跑。

    剩下景瑞琳拿著風箏站在那兒,抵受著身旁那些太子的隨從射來的尖銳視線,心情如同那狂風中的落葉,一片凌亂。

    所幸,雄鷹樣式的風箏相安無事地順利升起,在那天空中展翅高飛。

    「給你。」太子將線卷遞給一旁跑得氣吁吁的梁蘊。

    梁蘊接過,把線放得更長,仰望著天空,笑得天真。

    太子低頭看向梁蘊,見她額頭滲出細汗,眉間那花鈿被糊了開來,很是礙眼。他取出淡黃色的絲帕,動作自然地抹去她額上的汗。

    「哎。」梁蘊一個彈跳退了一步,手上的卷線掉在了地上,仿佛受到了驚嚇。那包子臉上眉目斂起,軟糯的聲音指責道:「嬤嬤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碰我了?等下回去嬤嬤可得罰我抄書的。」

    太子朗笑了幾聲,彎身施了一禮:「唐突了姑娘是我的錯,失禮了。」

    這時候,徐嬤嬤也趕到了,她動作順暢地拉過梁蘊,自己站在了兩人中間,含蓄地笑說:「有勞太子照顧了,太子身份尊貴,還請謹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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