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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5:32 作者: 彩色的天空
    「哦。」梁蘊經這一提醒,也想起了,又再挖了一小勺的蘿蔔乾,身子往桌上靠,手一伸便要越過桌面上的菜往謝堇昭的碗裡放。

    她今日穿著薄錦輕紗裙,袖子外層的薄紗稍作寬長,更添嫵媚感。然而長臂這一跨越,那薄紗便要覆蓋於菜上。

    謝堇昭手快地將那薄紗在落下之際撩起,他蹙眉輕斥:「你是打算橫掃千軍了?」

    梁蘊根本就沒聽不懂什麼橫掃千軍,隨意應了一句。收回了手就挖了一大勺粥往嘴裡送。

    「小心……」

    「哇。」

    謝堇昭的提醒還沒說完整,梁蘊就被燙得張開了嘴,用手扇著風。

    「把粥吐出來。」他連忙將一旁已放涼的茶盞給她遞過去「喝點兒,沖沖熱氣。」

    梁蘊聽話地把粥吐回了碗中,就著他的手飲了一小口,困意統統消失得無影無蹤,嘟著小嘴看著那碗粥。

    「這碗不要吃了。」謝堇昭對門外吩咐道:「晨曦,尋個丫鬟過來伺候姑娘用膳。」

    梁蘊可伶兮兮地嗯了一聲。

    謝堇昭嘆氣,這到底是誰伺候誰?

    ……

    「我就知道定會出事兒,所以我才沒走候在那的。」

    晨曦見她面色有點白,走得比他還急,便安撫一句:「別擔心,沒事兒。」

    能不擔心麼?姑娘有時候迷糊起來可是讓人手忙腳亂的。正因為此,所以她不敢回去,就在外院待著。要不是相府規定婢女婆子一律不能進入相爺內院,她就直接跟在姑娘身邊了。

    兩人快步回到書房,門一打開,瞬間驚呆了。

    視線過去,梁蘊背對著門端坐著,謝堇昭彎腰站在她身前,靠的極近。他單手托起她的下巴,垂著眼帘俯首而去。

    晨曦反應快地把門板關上,由於心急,產生了極響的聲音。

    「幹什麼?快進來。」

    兩人相視了一眼,輕輕推開門,見謝堇昭與梁蘊已落座在兩邊,才慢吞吞地走了進去。

    一頓早膳結束,如意的臉一直紅的通透,將梁蘊安置好後就急匆匆地尋了徐嬤嬤,又尋了吉祥,將這事情講了一遍。

    吉祥一聽又去稟報了劉氏,經劉氏那大嗓子一喊,現在全府上下都知道相爺吻了姑娘了。

    劉氏拉著謝宇給祖先上了香,拜了又拜:「感謝祖先保佑,讓我那呆兒子開了竅,不再是龍陽之癖,感謝,感謝。」

    鄭嬤嬤附和道:「夫人很快就能像別人一樣兒孫滿堂了。」

    「是呀,是呀。我今天著實高興。」劉氏從得到消息後嘴就笑得沒合上過。

    一向思慮較全的謝宇此刻面上也有著喜色,但是也不忘提醒:「蘊兒還沒及笄,一切還早著呢。」

    「不早了,這年紀的女兒家都議親了,及笄就能過門。」

    「現在不是還年輕麼?昭兒剛改過來,年少氣盛的,你多提點下。」

    劉氏腦中迴路一轉,心想也是,蘊兒還沒及笄呢,那孩子若是一個心急……

    想到這裡,她心一急,風風火火地就往書房裡跑,一腳將門踹開,直奔到謝堇昭的案桌前。

    「昭兒,娘有話跟你說。」

    謝堇昭練字的手並無停下,淡淡地吐出一個字:「說。」

    「那個……」劉氏斟酌了一下用詞「娘跟你說,蘊兒還小呢,很多事情都急不來的,娘也知道你現在心急,可是有些事情呢,太過早了卻是不太好。」

    謝堇昭聽得一頭霧水,停下筆,臉上有些疑惑:「娘你到底想說什麼?」

    「就是……就是……」怎麼說好呢?太直接了又怕傷了兒子的面子,太隱晦了又怕達不到效果。劉氏站在哪兒糾結了一番,才說道:「有些事情呢,是要一步一步來,還沒成親可千萬不能幹的,知道麼?」

    「什麼事情?」謝堇昭更疑惑了。

    劉氏一瞪眼:「嘖,那事兒讓我怎麼說出口?」

    「你到底在說什麼?」

    劉氏豁出去了,咬牙道:「你跟蘊兒親個小嘴可以,但是不能再進一步了,知道麼?」

    謝堇昭一怔,迅速將今日發生過的事情再腦中轉了一遍,大致上也就理解了。他沒好氣地說道:「她舌頭被燙著了,我……」

    「行啦行啦,娘都知道。」劉氏一擺手,笑說:「你跟你爹一樣,淨會耍些小聰明。」

    「娘……」

    謝堇昭的話又再次被劉氏打斷:「反正你記得娘說的話就好,娘回去了。」

    謝堇昭:「……」

    劉氏走後,晨曦剛好回來。

    「相爺,路條記錄查過了,姑娘的路條蓋著梁國公的印章,有梁國公親筆所書,乃梁國公府嫡孫。」

    謝堇昭嗯了一聲,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那丫頭的確和梁國公府有著密切的關係。其實他一開始就該想到,老頭子即便是欠了別人恩情也絕不會用婚約作交易,大可以認作義女義孫。

    以老頭子那性格,與好友打賭把他輸掉的話更能讓他相信。剛好,這梁國公跟老頭子就是深交的好友。

    ×

    梁國公府

    今帝惜財,朝中各官員若只靠俸祿也只是維持基本的生活水準而已,當然是要比平民要好上一些。從一品的俸祿也不算高,梁志寧並無入仕,光靠梁國公一份俸祿養活全家,所以也是蕭條了好些年。後來嫡子梁舜榮從商後,才一步步好了起來。

    即便如此,國公府的門面還是做得很好的,大大小小的庭院錯落有致,廊道處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掛上一輛幅字畫,處處都顯著一派書香。

    主院大門緊閉,將一干人等屏退在外。

    梁夫人坐在房中,面前正擺著大大小小數個箱子,她翻來覆去地找著:「田嬤嬤,我那疊翠百碟手環呢,怎麼找不著了?」

    田嬤嬤輕嘆:「那手環早不在了,夫人忘了麼?」

    「這樣啊。」梁夫人面上帶著失落呆坐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又繼續翻找。

    快一個時辰後才整理出一個小箱子,裡面放著的首飾件件精品。她將盒子小心的合上,給田嬤嬤使了個眼色。

    田嬤嬤看了兩眼猶豫道:「夫人,裡面那對金蝶飛舞的耳環可是二姑娘一直嚷嚷著要的,真要給過去麼?」

    「嬤嬤無需相勸,我已下定決心。」

    田嬤嬤再次嘆了一口氣,出了房門一會兒,帶進了一個男子。男子二十歲出頭,身型十分健壯,膚色曬得黝黑,一看便知是個干粗活的人。

    梁夫人端正了身軀,正色道:「彥兒,你去一趟相府,無論用何種方法,務必要把這個交於梁姑娘手上。」

    彥兒接過東西,堅定地點頭:「夫人放心,我一定送到。」

    「很好。」梁夫人又給了一個飽滿的錢袋兒,神色凝重地吩咐道:「東西送到之後,你就去河洛鎮尋大公子,將裡面的信交給他,然後便跟在大公子身邊吧。裡面的錢是給你當路費的,這趟路途遙遠,你千萬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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