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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5:32 作者: 彩色的天空
    徐嬤嬤慈笑著點頭:「能想到這兒已經很好了。」給梁蘊添了茶,繼續說道:「是攀比。」

    正因為兩個愛面子的人同樣的身份,基礎一樣,自然事事都能比較一番。這姑娘今天得了金釵,那姑娘就不服氣了,明個兒要拿出更大更好的把對方給比下去。

    「正正是因為這個,那時候陳元麗以為你是春雨的婢女,她要教訓你,讓春雨吃個啞巴虧來顯示自己身份比春雨高。而春雨又是因為要面子,沒把你是主子的事情說出來,最後導致你受了傷。所以我才會說,你受傷,春雨也是元兇之一。」

    梁蘊哦了一聲便閉嘴不語。

    徐嬤嬤又等了一會兒,覺得梁蘊消化得差不多了才繼續說下去。

    那兩人就這樣凡事攀一攀,比一比,又過了幾年。

    直至那年皇后的人選定下來了,顧家水漲船高。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春雨的身份自然也就比陳元麗高上幾分。

    這下可怎麼辦呢?這可不是什麼金飾衣裳,陳家就是再有姑娘進了宮,那也是比不上皇后尊貴的。於是陳元麗日思夜想,終是想出了一個辦法。

    這年頭,庶女想要擺脫命運,就得想辦法讓自己嫁得好。陳元麗選來選去,終把目標定了威武將軍。

    謝家家訓只娶一妻不許納妾世人皆知,相爺冷情遠女色,夫人是圈內出了名的不愛理事;若是成了將軍夫人,上無婆婆打壓,下無妾室鬥爭,後有相府撐腰,這絕對是作為一名庶女改變人生的美好道路。

    但是庶女的婚姻可不能自主,於是這一切的想頭,終究在顧家擺宴,眾官齊聚那日,設成了一個局。

    「什麼局?」梁蘊聽得津津有味,心急追問。

    徐嬤嬤看著她一臉的天真,猶豫了一下,搖頭說道:「什麼局我老身不清楚,老身只清楚結局。」

    「結局也好,嬤嬤快告訴我。」

    「結局就是,陳元麗依舊是呆在陳家艱難過日的庶女,而春雨則被顧家在族譜上除名,從此顧家無此女。後來謝夫人好心,見其孤苦無依,將其帶回府中給將軍當個丫鬟。」

    「原來如此!小二哥騙我,又說是兩情相悅。」梁蘊鼓著臉,有點不高興。

    徐嬤嬤耐心地說:「姑娘,別人說的話,你聽著,信三分,留著七分。待證實後才能在心中下結論。」

    「嗯,我明白了。」梁蘊受教點頭。

    「那姑娘現在可想到如何處置春雨了?」

    「唔……還是讓她回二院吧,其他人都一併回去。」梁蘊神色自若地說道。

    徐嬤嬤帶著好奇問:「姑娘能否給老身解釋一下為何是這樣的安排?」

    「咱們不是分了主院和二院麼?我本來就不是她主子,她是二院的人,我也不好管不是麼?而且,她們不走,我也不好添人吶。」

    徐嬤嬤聽後細思,猶地眼前一亮。雖說相爺是一家之主,但畢竟與將軍是兄弟,處置兄弟院中的人雖說無不可,但也傷了兄弟情分不是?

    姑娘怕是一開始就將春雨給劃分開來了。相爺還說姑娘很笨,現下她看來,姑娘不是笨,也許心思不及別人細膩,可是天生的意識就能找准大方向。

    今日先教著這些,以後一步一步來。

    「好,那就按姑娘說的辦。」

    ……

    徐嬤嬤剛走,晨曦就來了。

    送來一碟桂花糕。

    「相爺說,姑娘有功,獎勵姑娘的。」

    梁蘊看著桂花糕,很是高興。咬了一小口,淡淡的桂花香充斥口腔,一股清甜味擴散開來。

    堇昭說她有功,是什麼功呢?哎呀,不管了,吃了再算。

    第9章

    「謝相,陳侍郎說你無故將他兒子打成殘廢,可有此事?」

    慎櫪帝斜靠在龍椅上,圓滾的肚子像極了懷孕數月的孕婦。只見他嘴角上揚,目光從兩人身上來回巡視,大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陳侍郎說的並非屬實。」謝堇昭昂首挺胸,負手站立在殿中。翩翩風采使一旁的宮女都忍不住多瞧上幾眼。

    陳侍郎跪在殿中。朝服雖正,但髮髻卻略顯凌亂:「宗正府府尹可以作證,謝相帶人到獄中看我兒後,我兒就受了重傷。」

    「我的意思是並非無故打傷你兒子。」

    慎櫪帝眼睛亮了,問:「那謝相為何打人?」

    謝堇昭「皆因陳侍郎女兒傷了我謝府的姑娘。兇手還在我府門前跪著呢。」

    慎櫪帝坐直了腰,好奇地問:「謝府何時有姑娘的?」

    「最近。」

    慎櫪帝噫了一下,又問:「可是謝夫人收了義女?」

    「非也。」謝堇昭神色自若地回道:「臣受故人託付,此後,她便是謝家的一份子。」

    陳侍郎氣憤:「即便是你謝府的姑娘,你大可懲治兇手,即便是我女兒,我也會大義滅親。可你為何傷了我兒?」

    謝堇昭很快地接話:「哦?按你這說法,動手打你兒子的也不是我,你懲治兇手就是了,找我幹什麼?」

    「你……」

    陳侍郎語塞,只好轉頭高聲向皇帝哀求。

    「陛下,我陳家九代單傳,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啊!」

    「陛下,我謝府百年基業,也就只有這麼一位姑娘。」

    慎櫪帝咪咪笑著:「這下可真是難到朕了。」轉頭問身邊的太監總管「小六子,你說,這兩人誰輕誰重?」

    「這……老奴愚笨……」

    陳侍郎趁著機會說道:「陛下,臣的兒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陳家自此絕後了呀。謝相此舉可是如同滅我陳家滿門啊,還望陛下嚴懲。」

    「這不是還沒死麼?」謝堇昭挑眉:「我家姑娘若有個什麼事,我也無心理會朝堂中事了,想必我弟在邊城,也整日憂思。現在我家姑娘還病得昏昏沉沉的……」

    「這可不行。」慎櫪帝再無心思看好戲了,一拍案台:「陳侍郎,你治家不嚴,導致朝廷內憂外患,朕要治你個……治你個……」

    「陛下,請將陳侍郎交由臣來懲治。」謝堇昭接話。

    就在慎櫪帝準備點頭允許之時,門外太監急報。

    「稟陛下,戶部兩位尚書大人求見,說手上已有證據,要控告陳侍郎勾結山賊劫走災銀。」

    謝堇昭臉色一沉,看向陳侍郎。只見他愣在那兒,剛才還在喊冤氣憤而紅了的臉瞬間成了青灰色。

    ……

    宮中的小道消息向來傳得快。各世家已得知謝府多了個姑娘,現在正是各種查探中。

    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出名的梁蘊,此刻正跟徐嬤嬤學著禮儀。

    徐嬤嬤暗驚,姑娘的底子很好,各種禮儀動作都很標準,就連宮制禮儀都很熟練。非大家閨秀絕非能習得,然而她卻沒曾聽過哪個世家是姓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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