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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5:32 作者: 彩色的天空
    受到雙重打擊的梁蘊,沮喪地趴到了桌上。

    目光過去,便是謝堇昭的手。他的手寬大而厚實,修長的手指托著碗頓時讓碗顯得很嬌小。那隻手……

    梁蘊忽然抬頭:「堇昭,你昨晚到我房間來了是麼?」

    一句話,立馬惹來數雙關注的目光。

    謝堇昭一滯,回答:「沒有。」

    「真沒有?」梁蘊狐疑。

    劉氏也很想知道,也緊接著追問了幾句。

    謝堇昭放下筷子,淡淡說道:「沒有,你是睡迷糊了吧。」

    的確也是睡迷糊了。梁蘊不敢肯定,只好努力地將當時的感覺回想了一遍。

    「不對呀,你還摸我了。」

    梁蘊語出驚人。劉氏一聽,眼睛都亮了,歡喜地雙手合十:「太好了,太好了!我這趟遠門出得實在是對極了。祖宗保佑,讓我早日抱上白白胖胖的孫子。」

    「夫人,慎言。」謝宇細聲道:「還沒成婚呢。」

    「哎喲,瞧我,高興過頭了,呵呵呵。」

    等了又等,見謝堇昭沒有應答,梁蘊不死心地再問:「真的不是你嗎?」

    「哎呀,昨夜老身曾查看你的病況來著,許是姑娘你誤會了?」徐嬤嬤忽然上前一步插話道。

    梁蘊看了看徐嬤嬤滿布紋路的手,又再看向謝堇昭的手。真是這樣麼?

    第8章

    「我說相爺,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在你府門前跪了兩天了,日曬雨淋的,都快昏過去了,你好歹也見上一見呀。」

    「不見。」

    「就當給我個面子,見上一見可好?」

    「不。」

    張子聰拍桌:「你真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無情、最無義、最冷血的一個。男人嘛,就應當憐香惜玉,懂不懂?」

    謝堇昭合上奏本,眉宇之間帶著倦意:「你今日來就是為那府外的人求情的?那很抱歉,這個面子我不會給。」

    「主要目的不是這個。但進府之時人家姑娘哭得梨花帶雨,苦苦哀求著我。那水汪汪的眼睛看得我心肝都痛了,我怎麼說也得幫上一幫不是?」

    謝堇昭不屑地冷然道:「若是無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喂,有你這般待客的麼?我這凳子都還沒坐熱,我……」轉頭瞅了謝堇昭一眼,見他似是不耐,也不敢再囉嗦下去。

    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正如你所料,這第三批災銀有人來劫。對方顯然有備而來,幾百號人化作山賊打扮,即使景將軍也帶了人,但人數上相比也是惡戰。幸運的是在後方指揮的那個蒙面人,在戰鬥剛開始不久忽然就撤了,對面士氣大亂,我方這才占了優勢,不然的話怕是傷亡不少。」

    張子聰合上扇,皺眉繼續說:「景將軍與之交過手後,認為這些人都經過訓練,行動如同士兵一般很有規律,一般的山賊做不來。而且我瞧著那指揮的人跟陳侍郎的身型很是相像。」

    「嗯,知道了。」

    張子聰看向他。

    這時的謝堇昭正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頭髮隨意地散落著顯得慵懶無比。

    「你怎地一點都不緊張?這可不是貪贓枉法如此簡單。看這情況,要麼是跟兵部有勾結,要麼就是私兵,任其發展下去恐怕會危及江山。」

    謝堇昭漫不經心地回道:「江山又不是我的江山,有什麼好緊張的?」

    說得也對。張子聰想了想,還是不忿。

    「話雖如此,但我不甘心啊,費了這些時日,結果卻什麼都做不成。他兩批官銀在手,回來後只要默不作聲,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他的把柄。若然這次給我逮住了,立馬抄他家,說不定就能找到那些災銀了。可惜……」

    「他不會。」謝堇昭帶著肯定的語氣毫不遲疑地說道。

    張子聰剛想問他這句話的含義。外頭晨曦來報:「相爺,陛下有旨,陳侍郎狀告你無故毆打他兒子,讓你立刻進宮面聖。」

    謝堇昭一個眼神丟過來。看,就說了他不會默不作聲。

    張子聰砸砸嘴,怪不得那麼肯定地說他不會了。都把人家九代單傳的兒子給打了,還能默不作聲麼?

    「雖然你這招直接又好用,但無故毆打他人,待會兒在聖上那邊沒解釋好的話,就算是丞相也得獲罪吧?」

    「誰說無故?」俊秀的眉目中滲著冷意:「他女兒都能把我謝府的姑娘打傷了,我為何不能打傷他兒子?」

    ……

    那名被打傷的謝府姑娘此刻正在房中吃著甜湯,笑眯眯的很是滿足。

    「姑娘打算如何處置春雨?」

    自徐嬤嬤到來,梁蘊便不再到廚房和書房蹭飯了。每到飯點,即使徐嬤嬤不得空,也會讓吉祥去取膳,中途絕不經他人手。內院瑣碎事也是兩人利索地整理好,完全隔絕了春雨的接近,也不讓其他人靠近,全都打發在外院做事。

    梁蘊想了想,慢悠悠地說道:「讓她們都回二院吧。」

    「就這樣放過她?」崔嬤嬤把茶遞給梁蘊漱口,完了讓吉祥收拾好碗筷離去後才繼續說道:「先不說之前那陽奉陰違的事,這次你受傷,她雖是沒做什麼實質上的行為,但也是半個元兇。」

    梁蘊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問:「嬤嬤這話何解?」

    徐嬤嬤就是等著這一問,她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給梁蘊講述春雨和陳姑娘的身世來。

    顧家乃是書香世家,這春雨的確是顧家的庶女。

    陳侍郎入仕之前乃是求學於顧家老太爺,於是這一來一往的,春雨和陳元麗這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女便成了手帕交。

    這書香世家重規矩,自然是重嫡輕庶。春雨在家中並不受重視,而元麗同是庶女,日子也過得甚為艱難,也不知是否惺惺相惜,兩人常聚在一塊,如膠似漆般。兩方家人也不在意,畢竟是庶女,關注度也很少。

    聽到這裡,梁蘊疑惑了:「這樣說的話,她們感情應該很好才對,可為何她們給我的感覺不是這樣呢?」

    徐嬤嬤默默地點頭,微笑道:「姑娘能感受到兩人的不對盤,證明姑娘是聰慧的。」

    梁蘊被贊,很是高興。

    徐嬤嬤給自己倒了杯茶,徐徐教導:「這人與人之間吶,很是複雜。兩個正面的人在一處,很容易會產生好事情來,但兩個負面的人在一處,壞事情就可能會出現了。」

    「你想呀,春雨是個什麼樣的個性?她到處宣揚自己是皇后的親戚,為的是什麼?是面子。你再看那陳元麗,她言語之間那股囂張勢,也定然是個丟不得臉的人。這麼兩個同樣愛面子,生活上有處處受擠壓和輕視的人,碰面時會出現怎麼樣的情況?」

    梁蘊陷入沉思,徐嬤嬤也不催促,靜靜地在一旁品茶。

    好一會兒,梁蘊嘟著嘴:「同樣愛面子的人,必定是不會向對方哭訴自己的艱辛,可是我想不到兩人相處時會是怎麼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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