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第522章 惜命

    在慕容元康的逼問下，瑾言緩緩抬起頭與他平視，「皇上從來就沒想過要讓草民平安歸來，是嗎？」

    聽到瑾言的質問，慕容元康淡淡一笑，「有些話說得太清楚就沒意思了，更何況你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從朕的嘴中得到答案呢？」

    「這麼說，皇上是默認了？」瑾言冷笑了起來，「草民到底有哪一點對不起皇上，皇上要推草民去送死？」

    「你最對不起朕的，就是對睿王府忠心耿耿。」慕容元康淡漠道：「假扮中毒，潛伏在朕的身邊，若不是沐兒突然跑出來攪局，朕還不知道原來你跟瑾睿這麼陰險。」

    「若論陰險，草民跟王爺又怎及陛下的三分之一？」瑾言反問道：「草民不過來了一趟邊境，竟也成為了陛下荼毒的對象，真不知道是該說受寵若驚還是皇上小題大做？像我這樣一個小小的管家，竟然也值得皇上大費周章地下毒陷害，真是人心隔肚皮。」

    「你若只是一個小小的管家，自然不值得朕費這麼多功夫。」慕容元康淺笑道：「只不過你的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僅僅管家之才？」

    「不管草民有多少才華，草民始終都安守本分，老老實實地待在睿王府里，皇上又何必咄咄逼人，要取草民的性命呢？」瑾言質問道。

    看見他緊張的模樣，慕容元康不由笑出了聲音，「有了心上人果然不同了，想不到你也會為了自己的性命與朕據理力爭，看來沐兒對你的喜歡，成功讓你變得更加惜命了。」

    慕容元康一語道破了瑾言的心思，但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惱怒，愛本來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他從來都不認為這有什麼丟人的。為了蘇沐，他心甘情願地變得貪生怕死，只要能與她共度餘生，他沒什麼不可以放下的。

    「既然皇上知道草民現在想要什麼，不知願不願意大發慈悲，給草民一條生路呢？」瑾言懇求道：「草民只想陪伴在沐兒左右，與她共度餘生，至於其他事情，早就不敢想了。」

    聽到瑾言服軟的話語，慕容元康淡淡一笑，「你不敢想了，朕卻想替你想。現在想全身而退，跟沐兒雙宿雙棲，等到哪一天睿王府需要你們的時候，又重拾情義，浴血奮戰。你猜朕會不會給你們這樣的機會？」

    「那皇上想怎麼樣？」瑾言平靜地看著慕容元康，知道他一定已經有了其他想法，不然不會跟自己磨嘰這麼久。

    慕容元康看見他毫不畏懼的樣子，不由笑得越發深邃，「你看看你，總是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這樣的你，讓朕怎麼能安心將你放回瑾睿的身邊？」

    「皇上想軟禁草民？」瑾言迅速聽出了慕容元康的言外之意。

    「不要說得軟禁那麼難聽，朕只是想給你我都買一個保障而已。」慕容元康淺笑道：「你可以跟沐兒雙宿雙棲，朕也可以安枕無憂，大家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聽完慕容元康所說的話，瑾言頓時沉默了起來，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了左右慕容元康的本領。要麼順著他的意，要麼為了一點點骨氣，犧牲自己的小命。

    他當然不會那麼笨，選擇後者，只得勉強點了點頭，答應道：「草民遵旨。」

    從慕容元康的營帳內出來，瑾言的心情十分地惆悵，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蘇沐解釋這一切，更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勸她離開，還是讓她陪在自己的身邊。倘若勸她離開，那麼他們下次相見，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倘若要她留下，豈不是要她陪著自己一起被軟禁，這樣未免太自私了一點。

    就在瑾言愁眉不展的時候，吳悠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你在這裡正好，我打算立刻離開軍營，自己找地方居住。你幫我跟四小姐說一聲，讓她不必擔心。」

    「你這麼急著離開，是怕皇上對你不利？」瑾言迅速猜到了吳悠的心思。

    「我不像你，能翻臉無情，跑到皇上身邊做睿王府的叛徒。」吳悠諷刺道：「睿王府現在與皇上處於敵對狀態，我若不想步你後塵，為虎作倀，又不想死在皇上的手上，就只能勤快點逃跑了。」

    聽到他譏諷的話語，瑾言苦笑了起來，「你這麼想也沒錯，既然如此，那我祝你一路順風。」

    吳悠見自己諷刺了半天，瑾言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整個人徹底沒勁，頓時無趣地說道：「做這麼多虧心事，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見他問得一臉認真，瑾言也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答道：「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由始至終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睿王府的事情。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

    看見瑾言認真的模樣，吳悠微微一怔，想開口追問下去，卻瞥見了遠處鬼鬼祟祟的御前侍衛，於是他立刻恢復了一副不屑的模樣，對瑾言說道：「無論如何都好，我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沒有了睿王府的庇護，我想你不可能回回那麼好運了。」

    聽見吳悠所說的，瑾言淡淡一笑，「難得你不計前嫌，那我也將同樣的祝福轉送給你。這裡是邊境，到處潛伏著地煞國和黃印王朝的兵馬。你離開之後，要萬事小心。」

    「嗯。」吳悠點了點頭，看向瑾言的眸子充滿深意，「不管你現在在做什麼，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不要忘記睿王府的大門永遠會為你敞開。」

    「多謝。」瑾言微微一笑，然後目送著吳悠離開了軍營。

    看著吳悠遠走，瑾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吳悠的問題解決了，可他的問題卻還一點著落都沒有。邊境這麼危險，他是不是應該讓蘇沐先回京城呢？

    想著想著，瑾言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蘇沐的營帳門口，此時天色已暗，蘇沐想必還在熟睡之中，他似乎不應該過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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