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第435章 賑災

    有了蘇眉和慕容瑾睿的首肯，戶部的批文很快就下來了，蘇沐和瑾言也順利從京城出發，前往涼州賑災。

    雖然一路上舟車勞頓，但他們二人都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所以旅途倒也順利。

    唯一讓瑾言覺得不適應的，就是蘇沐實在太粘人了，每天都跟在他身邊問長問短，讓他這個習慣了清靜的人，常常不知所措。

    「四小姐，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大概下午就能進入涼州境內。」

    聽見瑾言的匯報，蘇沐不滿地撅起了嘴，「都說了多少次了，你直接叫我沐兒即可，不用那麼拘謹。」

    瑾言卻尷尬地搖了搖頭，「主僕有別，還是分清楚點好。」

    「你？！」蘇沐氣得豎起了眉毛，但她想到自己答應了蘇眉不向瑾言鬧脾氣，所以咬了咬牙，又忍了下來，「一個稱呼而已，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在我心裡，你是朋友不是僕人，就這麼簡單！」

    瑾言一怔，隨即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蘇沐看著他對自己冷淡的模樣，頓時委屈地縮在了一邊，她有這麼惹人厭嗎？

    為什麼就算她百般退讓，還是不招人待見？

    瑾言看見蘇沐不快的樣子，也知道自己的態度有些傷人。看著蘇沐與蘇眉相似的眉眼，他終於還是嘆了口氣，挪到她的身邊，輕聲安慰道：「四小姐，這裡不是睿王府，你我男女有別，人言可畏，還是保持距離點好。等回到睿王府，你想怎樣都行。」

    「說來說去，你還是怕招人話柄。」蘇沐撇嘴道：「我們二人行的端坐得正，有什麼好避忌的？若要避忌，只能說明心中有鬼。」

    瑾言一怔，隨即苦笑了起來，「四小姐說的是，瑾言受教了。」

    馬車一路疾馳，果然在下午準時抵達了涼州。

    一踏入涼州境內，首先入眼的是一片荒涼，到處都焦金流石、旱魃為虐。沿途遇上的災民，一個個都面黃肌瘦，瘦骨嶙峋，看起來有幾十天沒吃過東西，已經奄奄一息。

    蘇沐不忍他們躺在原地等死，於是與瑾言一起下車，一一向他們分發糧食。

    但饒是如此，也無法解決他們口渴的問題，乾糧硬邦邦的，塞進嘴裡難以下咽。有吃的急的，險些噎死在二人的面前，將他們嚇了一跳。

    蘇沐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頓時慌亂的不知所措，「慢點吃，你們慢點吃！」

    瑾言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行，他們所帶的水根本不夠這麼多災民解渴，所以果斷地制止了蘇沐發水的行為，將她拉回了馬車。

    「你幹什麼？」蘇沐有些茫然，不明白瑾言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是來賑災的，我們的目的是救這些災民。如果連我們都斷了水，就只能匆匆離開涼州，到時就沒人幫他們了。」瑾言嚴肅道。

    蘇沐這才明白過來，只得狠了狠心，吩咐侍衛們只發糧食不發水。

    一行人邊發糧食，邊向涼州城進發，原本黃昏前就可以抵達涼州城，卻因為沿途遇見的災民數量太多，而不得不在荒郊野外露宿一宿。

    瑾言擔心晚上會有災民來搶糧食，所以特地吩咐士兵們輪流把守，以確保安全。

    蘇沐對於他這樣的行為，很是不能理解，「災民們是來向我們尋求幫助的，你幹嘛把他們當賊一樣防？」

    「瀕死之人，比賊可怕多了。」瑾言平靜道。

    蘇沐一怔，然後若有所思地回了馬車。

    當天晚上，果然來了幾批災民試圖搶糧食，所幸瑾言有先見之明，提前安排妥當，他們才沒有任何損失。

    饒是如此，蘇沐還是被嚇得不輕，原來手無寸鐵的災民拼起命來，也是相當的可怕。

    一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蘇沐匆匆叫醒瑾言，逼著他儘快趕路。荒郊野嶺的，她很擔心賑災的糧食和銀子會被人搶走。

    瑾言心裡清楚，涼州城內的治安不會比郊外好多少，但他沒有多說什麼，任勞任怨地跟著蘇沐一起趕路。

    大軍很快進了涼州城內，涼州城知府帶著衙役來接，看著他們腦滿腸肥的樣子，與災民們形成了鮮明對比，蘇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險些當場發難。

    好在瑾言手疾眼快，伸手攔住了她，並與她一起，跟隨知府進了驛站。

    在驛站安頓下來之後，蘇沐不滿地向瑾言問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質問那幾個傢伙？看他們腦滿腸肥的樣子，八成剝削了災民不少。不然天災當頭，他們為什麼一個個都肥頭大耳，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這麼急地戳穿他們。一來我們賑災需要人手，二來你手上並沒有任何證據指責他們貪污。難不成說他們長得肥，一看就是貪官？」瑾言戲謔道。

    蘇沐頓時不滿地嘟囔了起來，「如果以貌取人可以定罪的話，那他們幾個一定罪大惡極。」

    「可惜不能。」瑾言微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忍他們一陣，等到災情緩解，我們又找到證據，再處理他們也不遲。」

    「你說得有理。」蘇沐點了點頭，她並非不講道理之人。

    更何況，她心裡一直銘記著臨行前蘇眉告誡她的事，凡事三思而後行，多聽瑾言的意見。

    她確實做到了。

    瑾言看見她這麼好說話，心裡也很是欣慰，看來王爺、王妃說得沒錯，她的確孺子可教。

    在驛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蘇沐等人就開始馬不停蹄地賑災。

    涼州城方圓百里的百姓聽到朝廷開倉放糧，都火急火燎地湧進了城內。再加上城中原有的百姓，官府設辦的賑災處，很快就被擠得水泄不通。

    蘇沐等人輪班上陣，足足分發了三天三夜，還是沒顧及到所有的災民，反倒是他們所帶來的糧食，已經發得寥寥無幾了。

    眼看災民的數量有增無減，蘇沐愁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難怪三姐說這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看來她真的沒有唬人，幸好她派了瑾言與自己同行。

    否則此時此刻，她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將軍府的顏面全被她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