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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1:53 作者: 龔枂
    可自從老侯爺與老侯夫人去世後,大約也是怕睹物相思,侯爺便讓人把這個院子給鎖了,平時並不讓人進去。

    雖是讓人鎖了,但沈從白一直安排著園丁師傅每月來打理芙蓉小院。

    此時正是芙蓉盛開的季節,推門進入,滿院奼紫嫣紅,濃艷奪人。

    芙蓉艷麗,大多數人家都會種上幾株,從前白家也愛種這花,因開著煞是好看,但是如這般種得滿院的林雪芙還是頭一回見著,只覺得美艷得叫人一眼就挪不開了。

    這般的濃艷盛景,沈從白從出生就一直看,直到父母去世後,他便不曾再來這兒。

    時隔七年,再一次見到,他的胸口,一陣滾熱,這兒的回憶,第一刻都是有著父親與母親恩愛的畫面,叫他只看一眼,便全是那些回憶。

    立於門口處,他的雙足卻是如有千斤重,久久沒有跨進去。

    林雪芙抬頭看向他,就見男人的眼眶,有些濕紅。

    她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老侯爺與老侯夫人了,她曾聽老管事說過,老侯爺與老侯夫人極為恩愛,他們也從小疼愛沈從白。

    她咬著牙,垂下了眼帘,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夫君給我講講公爹和婆母的事情吧。」

    小姑娘的聲音嬌嬌軟軟,似溫水輕輕地流入他的心尖,蕩滌了那凝於表面的冰塊。

    他輕應了一聲,這才牽著她的手,一同進入了芙蓉小院。

    雖幾年無人踏足,但是園丁依舊十分盡職,將花園打點得極好,每一株都以最美的姿態盛放。

    沈從白牽著林雪芙一路走到了一株三醉芙蓉旁邊,彎腰,將那粉紅色的三醉芙蓉輕輕折了一枝,轉首,仔細地別在了林雪芙的耳邊。

    「這三醉芙蓉是我母親最喜歡的,這花在清晨盛放得最燦爛,花為純白色,一到了中午,花色便開始轉變成粉紅色,至了傍晚那花色會變成深紅色,花漸漸凋謝。

    我父親總說這三醉芙蓉一如那飲了酒的少女,初時俏臉如雪,飲了酒後,漸漸小臉變成粉色,最後醉極,已經是深紅。我從前是不懂的,直至遇上了你,才知原來這是真的。」

    他說著,溫柔一笑,卻是俯身,輕輕地在那嫣軟的櫻唇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初時只是想輕輕一啄,可那唇柔軟香甜,一觸便叫理智也潰散,他的吻,不由地逐漸加深。

    那寬厚的手掌,輕輕地扣著她的後腦勺,而後摟著她的腰,將那嬌小的身子輕輕帶起,一步步地往際牆走,而後將她壓在了牆上,那隻扣著她細腰的手,指間卷著的是那青絲玉帶,勾勾纏纏於指間。

    微微用力一卷,林雪芙只覺得腰間一松,心也跟著跳了起來:「不,不可……」

    「阿芙,你比這滿院的芙蓉還要美,叫人迷了眼失了魂。」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喃著,卻扶著她後腦勺的手指,一點點往下,輕輕地在那後勁處,畫著芙蓉的花樣兒……

    失了魂的人,又何止他一個?

    花香叢叢,花影如夢。

    林雪芙從不知道,這人如此荒唐。

    她也從不知道,自己原來意志力如此薄弱。

    身下,花草都被折了許多。

    而她也被他吻得迷迷糊糊,連半下推拒也無,便點點依了他,在這白日朗朗之下,花團錦簇之間,與他胡亂著來。

    直至烈日當空,勾著那折線,晃了她的眼,她才終於羞紅著臉,嗔了他一句,悄悄地轉身攏著衣服。

    他卻是上前,輕輕地將她抱入懷中。

    「母親喜歡美麗的東西,她覺得芙蓉是最美麗的花,若是她還在的話,定然會十分喜歡你。」

    「有時候覺得,是母親把你這朵芙蓉帶到我的身邊的。」

    「母親與父親雖是媒妁之言,但是婚後兩人卻十分恩愛,母親性子柔,父親性子剛,兩人一剛一柔,卻彼此互補。」

    「自我有記憶起,父親與母親就不曾紅過臉,別看父親在外剛毅,說一不二,可是在家中,卻是母親當家做主,只要母親說的事情,不管好賴,父親都是言聽即從。」

    「他們十分恩愛,婚後第二年便生了我,母親生我的時候十分艱難,生了一日一夜才將我生出來,據老嬤嬤說,當時鐵骨錚錚的父親守在門口,哭得不成樣了,要不是當時的祖母親自在門口阻著,又說出男人進了產房對孕婦不好,父親只怕第一時間就沖入產房了。」

    「後來生下我之後,父親不敢再讓母親受這樣的苦,於是悄悄找了太醫拿了藥自己斷了子嗣了。」

    父母是沈從白心口的痛。

    時隔這麼多年,他幾乎不曾與任何人提起過。

    直至這一刻,再提起來,再陷入回憶,卻發現自己並不像那些年那麼痛苦了。

    這樣恩愛的公爹與婆母,叫人羨慕,也叫人心疼。

    「十分遺憾,沒能侍奉公爹與婆母。」

    「母親其實後來一直遺憾,沒能再為父親生一個女兒,父親雖總說不遺憾,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也是遺憾沒有個女兒的,但是為了母親,他卻從不說這事。我想,他們若在的話,定是十分喜歡你,定是要把你捧在手心裡當女兒般寵著!」

    「是很遺憾。」聽著男人娓娓道來,林雪芙心尖似也泛了酸楚。

    她都如此,沈從白心裡定是十分難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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