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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1:53 作者: 龔枂
一路熟悉地避開了巡夜的家丁,來到了沈從良房間的窗外。
沈從良嗜酒,每夜都喝得大醉,今天晚上她隔著園門,遠遠看到他回來的時候酩酊大醉,兩個家丁都險扶不住他,此時依舊是醉得不醒。
夏日天熱,那窗是打開著的,窗邊的桌上,一個香爐里隱有星火閃動,她不動聲色地拿起了香爐的蓋子,將一個紙包的藥倒了進去,隨後便悄悄地又沿著原路回了自己的芍園。
一個時辰後,兩更天,所有人都進入了沉眠,她再一次出現在了沈從良的窗邊,從窗子爬了進去。
那一個紙包的香料是她在林家時就買的,當時只是想著防身,不曾想最後還是用上了。
沈從良仰躺在床上,身上僅蓋了一條薄薄的毯子,她將他的身體用力地翻了一下,讓他趴在了床上,隨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用布包著的錘子。
她記得幾年前林家有一個家丁在幹活時被房上的樑柱給壓到了腰,後來雖是極力救治,可是卻再也站不起來。
殺人她是不敢的,但她要讓沈從良再也別想站起來打她!
她眼神一狠。
幾乎是沒有猶豫,一錘子下去。
床上的人,悶哼了一聲,但那香她下得重,他哼了一聲卻又無了聲息。
她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快意湧上了眉眼,那眼睛通紅血亮,手裡的錘子就著他的腰又是幾錘子下去,直到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確定他再也不可能站起來了,她才轉身,快速地將錘子收起,而後又走向了窗邊的桌子,用著油紙將爐里的香倒出來包好,重新放了他常用的檀香進去,把一切痕跡抹得乾淨後,才悄悄離開。
從狗洞離開後,她將油紙連同錘子包緊,扔進了園子旁邊的一口井子裡,看著那包裹沉入井底,這才悄悄地回了房間,將準備好的麻沸散喝了半碗後,這才躺回了床上。
沈從良夜裡一旦喝醉,早上是沒有下人敢去叫醒他的,是以沈從良是藥效過去後自己痛醒的。
他醒來的時候,神智不清,額冒冷汗,一張臉比紙還白,嘴裡哀哼著。
下人們聞聲進去看才發現公子出事了,都知道二夫人最是疼愛這個兒子,也是慌得不行,一些跑去找二夫人,一些已經跑出去請大夫了。
過來的大夫不為正骨,過來查了片刻就發現是腰部被人重錘,也不敢耽誤,一邊開藥讓人拿藥去煎,一邊是讓人回堂里把正骨的師傅給請過來。
竟然有人敢在侯府里傷人,而且還傷得是二房公子,而且竟然還神不知鬼不覺。
這要麼是厲害的人,要麼可能是府里的人幹的。
可沈從良雖說混帳,可平時也不過就是在家裡橫,出外頭也就好一口男倌,應當是不會惹上什麼大人物,一旁有人提醒二夫人沈從良前天才打了林仙之,還提到林仙之悄悄找大夫拿了麻沸散的事情。
於是二夫人便帶著人沖入了林仙之的房裡。
彼時林仙之方起了床,一張臉比前兩日更腫了,見到二夫人便嚇得往地上一跪:「仙之見過母親,不知母親過來是有何事?」
「你昨晚上去了哪兒了?」
「仙之,昨夜兒就在屋裡睡著啊。」
「我聽說你前日找大夫拿了麻沸散?」
「身上疼得厲害,夜裡總是難以入眠,聽說麻沸散能解一時之疼,便找大夫要了一些,可是有不妥之處?」林仙之說著,一臉弱弱不安地問道。
「那藥你可吃過?」
「這兩夜都是靠著藥入睡的。」
林仙之一臉小心翼翼地說著,隨後走向了床邊,將一旁小几上還剩一小點的麻沸水遞給了二夫人。
二夫人看了一眼,讓人收了要去給大夫查證。
隨後看著林仙之:「五郎昨夜兒被人打了。」
「夫君叫人給打了?是誰?誰那般大膽?夫君可是侯爺的弟弟啊?」林仙之滿臉驚訝地問道。
「正在查著,你沒事也不要到處亂跑。」二夫人說著就走出了她的房間。
出了芍園就問旁邊的嬤嬤:「你覺得會不會是她?」
「奴婢剛剛問過她身邊的那兩個丫鬟了,她的確是每晚睡前都會喝一碗麻沸散。若是喝了這個,是沒有力氣去傷人的,而且她瞧著膽子也小……」
「把碗裡剩下的拿去給大夫看看是不是麻沸散,還有,讓人去把老爺叫回來,再去大理寺把事情稟知沈侯。」
……
大理寺。
「大人,二夫人讓人來傳了話,說是五公子昨夜遇了害,眼下昏迷不醒。」
沈從白聞聲,猛地抬眸,看向了金榮,有些不確信:「那人做的?」
「屬下也疑心,但問過了盯梢的人,朱岩近段時間並未出過府,與也林仙之沒有接觸,屬下這邊已經讓人去查了。」
沈從白深吸了一口氣,突而又想到了另一個人,眼神微微黯了幾許,微沉吟片刻後,才接著道,「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做實了。」
事已至此,沈從良這傷不管是誰做的,那都得是朱岩做的!
這倒是讓他整個計劃提前了。
至於真兇,私下查查,能報就替他給報了。
沈從白放下了手裡的案卷,站起來就往外走,畢竟是堂兄弟,且他還是大理寺卿,於公於私這事情他就不能不理。
沈從白到的時候,沈家二夫人早就哭得不成樣了,一看到沈從白,立刻就撲了過去:「從白,你救救五郎啊,他傷得太重了,府里把上京幾名最好的大夫都請了過來,可是他們都說五郎再也站不起來了,可是他才二十啊,若是再站不起來,這輩子可怎麼辦啊……你快給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