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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1:53 作者: 龔枂
    「那位給我玉佩之人說了,我有什麼難處,便拿著這玉佩找你們。」

    「貴客有何需要只管開口。」掌柜恭敬地說道。

    「我想請你們在這三天內,想法子讓我與內閣劉大學士的長孫媳劉夫人偶遇。」

    「這個……」掌柜為難地看向了她,大概也是未想林雪芙一開口就是這麼個事情。

    「很難?」

    「這點確實有些難度……」袁掌柜有些躊躇,這件事情,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這事要辦需得費上許多關係與周折,眼下也不知沈爺那邊是怎麼個說法,值不值得為這姑娘費這心思了。

    林雪芙一聽掌柜的話,便知道對方是能辦到的,她的心一下子就穩了下來了。沈從白是個言出即行的人,他即承諾報恩,這事必然會幫她。

    但她還是十分誠懇地說道:「這事若是不難,我也不會找來,我知道您也做不得主,麻煩您同那位爺說一聲,就說這事於我至關緊要,還求他出手相助。」

    「這件事情三日內必須有結果,時間緊迫,懇請掌柜多多費心。」

    就在這時,一名小廝從門外走了進來,走向掌柜旁邊,在他的耳邊附和了幾句,而後就離開了。

    掌柜在小廝離開後,看向了林雪芙,語氣比之方才,更加恭敬:「貴客請放心,三日內,必為您達成此事。」

    聽到這話,林雪芙心頭崩著的弦頓時一松,臉上的感激難掩,「我在北城效外的桃子山林尚書家的莊子裡住著,掌柜安排好了,就讓人通我一聲。還有,勞煩掌柜同那位爺說一聲,小女子感激不盡。」

    ……

    袁掌柜送了林雪芙出去後,便返回了天字無號廂房的暗室向沈爺上稟此事。

    沈從白聽後,只緩緩地側身站了起來,走向了暗室的雕窗那兒,透過那微微打開的縫隙,正好看到了從明寫到走出去的林雪芙。

    她的雙手攏在胸前,腳步有些急,顯然心裡是有些緊張的。

    到底是個小姑娘,表面上裝得冷靜,舉止間還是泄露了她的不安。

    此時的她,與夢中那個林雪芙,其實並不十分相似。

    面前的林雪芙嬌妍生動,似一內含苞待放的露中花朵,而夢裡的林雪芙,輕瘦乾枯,面露絕望,似一朵即將枯萎的花。

    沈從白回頭看向了袁明:「我記得楊令與劉和成平素多有往來,這事情你著人去跟他說一聲,讓他辦得漂亮點,勿讓人瞧出問題來,還有,找幾個人悄悄地護送她回去,在莊子裡保護她,再讓人查一查她與林家的關係。」

    「屬下這就安排下去。」

    袁掌柜雖意外沈爺對這女子的用心,但身為下屬,他並沒有因好奇而生出窺探之心,只是服從地應下後,便出了暗室。

    ……

    林雪芙戴上了帷帽,行走出福來客棧,為了不叫人疑心她是特意來的福來客棧,她並沒有立刻回莊子,而是讓車夫又帶著她們沿著京城最繁華的街走了一圈。

    夢裡的前世,她雖然在京城生活了兩年,但是竟然沒有上過一次街。林家攀上國公府這門親事,在京城的達官貴族中的位份水漲船高,林家越發擔心林仙之的身份讓人查出來,於是把林雪芙拘得死死的。

    為了保住這份容耀,他們為防著林仙之的身份曝光,他們甚至哄騙林雪芙說是這身份一旦曝露出去,會引起國公府震怒,林家會受滅頂之災,林雪芙不想連累家人,於是處處小心謹慎,從不外出,亦不會客。

    看著繁華的京城街坊,林雪芙一時感概無比,前世的她,被林家哄得團團轉,只善良地顧全著他們。

    直到後來,生命的最後,她才能看清楚一切。

    所謂血親,也可以是一路算計!

    她垂下了眸,隔著帷幔,在一家胭脂水粉店裡挑了幾樣胭脂,又去了一旁的店裡買了些糕點果子,再買了幾匹布料,這才回了莊子。

    環兒與小菊一路跟著姑娘,只裝了滿腦子的疑問,卻不敢問明,只到了回程的路上,才敢小聲地詢問,她們不知道姑娘究竟要做什麼,她們更沒想到,姑娘竟還認識這邊的客棧掌柜,且似乎還有些關係。

    「你們以後自會知道。」

    事關重大,她不是不信環兒與小菊,只是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小菊是個沉不住氣的,說了反而讓她們徒增緊張。

    環兒心知姑娘素來是個聰明有主意的,這麼做自是有她的目的,見一旁的小菊還想問,於是輕輕地壓了壓她的手:「姑娘這麼做自有她的原因,我們做丫鬟的只須聽命照做就是。」

    眼下,便是等消息了。

    只盼著一切順利,若不成的話,也只餘下跟林家撕破臉這一條路了。

    寧可孤身一人獨自立戶,入市井生活,也絕不會再入林府當一個二房的外室女,任人揉捏了!

    車子從薄薄的雪路一路回了莊子,楊大嬸早就急壞,但是見著人平安歸來,當面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卻怕擔事,急急地給府中的老夫人,老爺,大公子那邊都派人去說了一下事情。

    林家老夫人聽了這事,只扔了一句:「果然是被商戶給養壞了,瞧著就是個不懂事的。」

    當時林仙之就在一旁,一副溫婉地說著:「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喜俏,她從許州過來,肯定早就慕著京城繁華,再者她從那邊過來聽聞沒帶過冬的衣裳,莊子裡給準備的衣裳到底是差些不合她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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