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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1:53 作者: 龔枂
原本林雪芙在白家倒也過得倒也不差,白家雖說家大,庶子庶女加起來雖有二十好幾,但白老爺經商有道,家中富餘,一應吃穿倒也從不曾短了這些孩子。
又因著白老爺對庶子庶女都漠不關心,少了爭寵,反倒讓一大家子庶子們表面上都過得平和,就連大夫人,也懶得搭理這些不受寵的庶子庶女們。
可事情壞就壞在兩年前白老爺有一次無意間遇見了長大後的林雪芙,驚訝著自己竟有著這麼一個姿色無雙的女兒,於是動了攀高枝的心思兒,竟是想讓林雪芙送去給許州知府當填房。
也幸得林大公子來得恰是時候,若不然,林雪芙那個時候都準備好了銀兩,籌謀著打算私逃了。
是以這一刻,雖說被晾在這莊子裡,內心失落,但林雪芙也只得自己寬慰自己,總歸好過一個人逃亡又或者嫁給那年過半百的許州知府當填房來得強。
如果林家當真不願認她倒也沒有什麼,她從白家出來的時候帶了些銀兩,她都盤算好了,就在京城支個小鋪子,繡些雙面繡,再做些女子用的胭脂膏粉,也能養活自己。
眼下,反而是另外一件事情,讓她頗為苦惱。
「那人醒了沒?」
一提起那人,環兒的臉色都白了,緊張地看了一眼外面,見外面沒人,這才搖著頭小聲回道:「尚未。」
「我去瞧瞧吧!」
「姑娘,咱們要不報官吧……」一旁的小菊緊張地直接轉身跑過去一把將院門給關上了。
「那人在我房中留了半天半夜,此時再去報官,便是事情說清楚了,但我的清白卻是說不清了。待人醒了,再悄悄把他送走便是。」林雪芙說著,站了起來:「我進去瞧瞧,你們在門外守著。」
那人是昨天夜裡闖入林雪芙閨房的,當時那人一身黑衣,手裡持著一把長劍,那劍尾寒光一閃,卻是沾著血色,一來就架在了林雪芙的脖子上,說是要來這兒躲一躲,天明就走。
這一處是林家在城郊的莊子,莊子裡都是做工的農工,她住的院子是留著主人家來踏青住的,離著莊子農戶住的地方有些距離,遇上這樣的賊人,饒是林雪芙喊了,只怕那幫工們還沒趕來救她,她就被這劍給割破喉嚨了。
而且不僅是她,她外屋子裡的兩個丫鬟只怕也性命難逃。
林雪芙當時就打定了主意,如若對方真的只是避難,天明就走,她便不聲張,若是對方敢做什麼,她也顧不得性命安危了。
只是沒有想到,她後半夜竟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且還做了一個很長夢。
夢裡,她也是被大哥哥帶回京城認祖歸宗,也同樣是才到了京城南城門就被守在城門的林家小廝攔下,告知林家出了些事情,暫時不能直接將她帶回林府,然後也是被安置在了京郊的這處莊子裡,就連到達京城時那天下的毛毛細雪也是一樣無二。
也是在這個夜裡,這個黑衣男子闖進了她的房間躲難,只是這男子傷得極重,第二日一直高燒昏迷,林雪芙害怕極了,因事情已經過了一晚,她也是如這般顧及到名聲,也不去報官,於是便盼著這個男人就這麼高燒不褪病死過去才好。
結果這男子到了第三天早上又醒了,且看著似乎熬過去了,雖然傷沒好,但是竟然能撐著離開了。
後來,又隔了些時日,林雪芙終於被認回了林府,只是,卻不是以林家大爺尚書嫡女的身份被認回去,而是以林家二爺流落在外的外室子的身份被認回去。
原來白家那位與林雪芙互調了身份的姑娘林仙之,與朱國公家的世子朱岩情投意合,朱家已於月前來提了親,兩家已經過了納吉之禮。
朱國公乃當今盛寵德貴妃的兄長,又曾在戰場上立下過赫赫戰功,是當今極為倚重的肱股之臣,朱世子也年輕有為,早在年前中了進士,可謂是京中炙手可熱的乘龍快婿。
林家祖上也只出過一個恃郎,林德才全是靠著自己的才幹升到了從二品尚書,但他這樣的身份,在京城這種遍地王侯公爵的地方,實屬根基淺薄,若能攀上朱家這門親事,林家在京城的地位也會抬高一階。
這不僅於林尚書而言十分重要,對於林氏一門都極為重要,到手的富貴權利,沒有人捨得不要。
所以林尚書不僅不能認回林雪芙,還不能讓人對林仙之的身份起疑心,是以便只能委屈林雪芙了。
為著不讓外人起疑,她不僅不能以林大爺的嫡女身份回去,就連外室子的身份,也只能是二爺家的外室子身份。
概因林尚書為人清貴端正,從不在外沾花惹草,年輕時更是與林夫人伉儷情深,外面絕不可能有人。
林家二爺就不同了,年輕時就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是以他若是在外面帶回來一個外室庶女,也沒有人會疑心。
更為重要的是林雪芙那一張臉,肖似其母,以尚書之女回去,人家一瞧便猜個透了。
倒是林二爺當初戀慕長嫂的醜事,今日倒是很好地為林雪芙這個外室子身份打了掩護。只需對外說一聲林二爺當初在外面遇上一個長得像長嫂的女子,便養在了外頭,這事兒也就說得過去。
林家人為了讓林雪芙心甘情願,竟是一味哭慘,說了許多迫不得已的理由,甚至還編出了這事是朱國公府要求的,若是捅出去了,林家得罪了朱家,林尚書官位不保,林家在京城便無法立足這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