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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1:22 作者: 易楠蘇伊
    以前他們羨慕,可從來不敢奢望。畢竟蘇愛國是高中生,而且他也是沾了季先生的光。

    可現在他們也有機會到鵬城打工,而且還能得到這麼多的工資,他們能不心動嗎?

    要知道現在的三百塊錢購買力是相當驚人的。

    打個比方,在農村蓋間大瓦房也就兩千多塊錢。去外面打工一年就可以給家裡蓋間大瓦房。

    娶媳婦的彩禮也是800-2000不等。女兒去鵬城打工一年就能給哥哥娶嫂子。剩下的給女兒留作嫁妝。為什麼不讓女兒去打工?

    除了這些未婚姑娘,有許多嫁了人的媳婦也想去打工。

    比起未婚姑娘,這些人的想法就要務實多了。她們有孩子,家裡負擔重。去外面打工,可以讓孩子吃點好的,可以讓孩子有書可念。

    有的娘人支持媳婦出去打工。一個月三百塊錢,不比在地里刨食強啊。爺奶主動包攬照顧孫子孫女的責任,讓她們沒有後顧之憂。丈夫再三叮囑媳婦一定要聽話,別亂跑,注意安全云云。

    但也有小部分婦女受到了夫家的阻礙。這小部分的男人不放心婆娘去外地打工,一方面擔心安全,另一方面也擔心她們出去,見了大世面就不回來了。

    於是夫妻倆爭吵,媳婦氣呼呼回娘家找幫手,總之一陣雞飛狗跳。

    第67章

    相比其他家的雞飛狗跳,蘇爺爺和蘇奶奶卻截然相反。

    他們生氣兒子不跟他們打聲招呼就幫村民們介紹工作。

    雖然村民們今天對他們態度挺好的,可蘇奶奶就是覺得不痛快。

    「不少人夸愛國有孝心。咱們還管得住他嗎?」

    蘇爺爺也愁這事呢。自打村民們知道兒子每月寄一半工資給他們,大家看他們老兩口的眼神都變了。以前愛國不回來,他們主動罵愛國是個白眼狼,現在卻是含糊不清,有那心直口快地還反過來勸他善良些,別把孩子逼急了。

    蘇爺爺的心越來越慌。自打兒子到鵬城工作,他整個人就陷入焦躁狀態。離家太遠,兒子就像斷線的風箏,再也不受他控制了。

    兒子七年才回一趟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名聲就逆轉了。現在誰不夸愛國是個孝子。現在愛國主動幫這些村民找工作。以後就連村民們都不會站在他這邊。

    萬一兒子真的不孝,他除了去法院告,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

    四天時間眨眼即過,有的媳婦說服了家人,成功報了名。有的媳婦迫於壓力,沒能上車。

    周日下午三點,蘇愛國收拾好一切,讓女兒安心待在家,他去火車站接人。

    張招娣忙著分公司的事,一大早就走了,蘇以沫原本想跟去幫忙,但蘇愛國哪能放心。火車站人來人往,這次又是來三百多口,他也沒空照顧女兒,所以拒絕了她的跟隨。

    於是蘇以沫就在家等爸爸回來。等待的滋味非常難熬,尤其她還擔心爸爸組織能力不行。畢竟據他本人所說,從小到大他連班干都沒當過。可是再怎麼著急,她也做不了別的,只能等。實在等不了,她就到樓下玩單槓。

    沒想到單槓這邊還有兩個小朋友,一個是她認識的雲靜,另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剪著一頭短髮,皮膚曬得有點黑。

    蘇以沫一眼就認出來這人是誰,笑眯眯跟對方打招呼,「雲靜?周勝男?你們也喜歡玩單槓啊?」

    雲靜年紀小,還不記事,只是半個月不見,她已經不記得蘇以沫了,那雙圓圓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她,似乎在回想她是誰?

    周勝男聽到有人叫自己,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原來竟是蘇以沫。

    她跟蘇以沫沒有交集,她爸爸很少去她家玩牌。她跟蘇以沫自然不怎麼熟。

    不過她卻是認得蘇以沫的。除了蘇以沫有個人盡皆知的媽媽,還因為蘇以沫的媽媽很疼她。是家屬區少有疼女兒的人家。

    家屬區有不少家庭頭胎生女兒就想方設法再生男孩。比如她二姨。

    張招娣卻一早表示自己不會再生,而且她還勒令自己的丈夫結紮。這種霸道行逕自然被許多人嘲笑。可她依舊我行我素。

    周勝男拘謹地看著蘇以沫,顯然沒想到她會跟自己打招呼,她從單槓上跳下來,捏著衣角,怯怯地看著蘇以沫,結結巴巴地打招呼,「你……你好啊。」

    蘇以沫從兜里遞給兩人一人一塊糖,然後摸摸雲靜的小腦袋,自來熟地問周勝男,「你爸爸出車了吧?」

    周勝男接過糖,愣了愣,點了點頭,「對!」

    蘇以沫又問了她幾個問題,周勝男始終都很拘謹。

    根據蘇以沫上輩子的經驗,一般女孩子剪短髮,性格都是偏大大咧咧,爽朗大氣類型的。但是她沒想到周勝男的性子截然相反,很怯懦,說話聲音小小的,就像受了驚的小白兔。

    蘇以沫有些好奇,「你怎麼把頭髮留這麼短啊?」

    周勝男的短髮跟寸頭也沒什麼區別了。要不是蘇以沫認得她,一定以為她是小男孩。她完全有理由猜測周勝男上廁所被人當成男孩,引起其他女生驚慌。

    周勝男有些不好意思,「短髮省事,不用扎頭髮,很方便。」

    蘇以沫點頭,短髮確實方便,她岔開話題,「你是幾班的呀?」

    周勝男抿了抿嘴,「我是三班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大多數情況是蘇以沫在說,周勝男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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