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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01:22 作者: 易楠蘇伊
    張招娣臉上全是笑容,自信滿滿,「您就放心吧,我們家的生蚝外面刷得乾乾淨淨。不信,您自己瞧。」

    打開蓋子,生蚝桶里的水清澈照人。沒有沙子,她頓時來了興致,想到以前在大酒店吃過的生蚝,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好奇問,「怎麼賣?」

    「一個兩塊錢。」

    她說完,旁邊就有人驚叫出聲,「我的天爺,兩塊錢?這麼貴?我在菜市場買的生蚝一斤才五毛錢。」

    其他人沒吃過,聽到這話,臉色都不好看了。雖然他們有錢,但也不是冤大頭,趕著吃虧上當。

    蘇以沫見事態不好,立刻道,「您那是小生蚝。個頭越小,價格越便宜。您買的那種小生蚝批發價才三毛,裡面的肉太小,您吃的可都是殼。不划算。這種大的生蚝,裡面全是肉。」

    中年婦女倒也不覺得貴,但她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那我先買一個。要是不好吃,我也就虧兩塊錢。」

    其他人眼巴巴看著她。

    張招娣剛剛一直懸著一顆心,聽到這話立刻拿了一個生蚝上鍋蒸。

    至於蒜蓉醬,昨天買了一袋大蒜,丈夫早上給炒好了醬。

    生蚝蒸出鍋,張招娣拿了刀將生蚝放進冷水裡過一遍,讓它不那麼燙,再將它掰開,往裡面夾了半勺蒜蓉醬,又拿了一次性筷子遞給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接過生蚝,殼子微微有些發燙,是人體能接受的程度,她小心翼翼將生蚝肉送入口中,其他人都等著她答覆。

    為什麼大家要等她點評呢。看中年婦女這一身胖肉就知道她對美食很有研究。

    之前村裡的日子不好過,家家戶戶都是靠著種地養活孩子,日子難免過得摳搜。許多人家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中年婦女在城裡有關係,她有工作,再加上只生了一個孩子,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她也是村里公認最能吃的人。

    她嘗了一口,先是一愣,隨後愜意地眯了眯眼,「好傢夥!」

    其他人舔了舔嘴唇,「好吃麼?」

    中年婦女沒顧得上回答其他人問題,當即沖張招娣道,「給我來二十個!」覺得二十個太少,「不!給我來三十個。我要帶回家給我家秀秀吃。她剛考完試,得補補腦子。聽說生蚝最有營養了。」

    一聽說有營養,其他人立刻跟風,「我也要五個。」

    「我要十個。」

    連秀秀媽都說好吃,這個肯定錯不了。

    蒸完後,大家饞得不行,立刻讓張招娣當場給他們掰開,想要嘗嘗味兒。

    這一嘗,味道果然如秀秀媽說得那般鮮美,跟花甲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味道,很鮮,咬起來像牛奶一樣順滑。

    這些窮了半輩子的人有錢之後,吃的都是大魚大肉,還是頭一回吃到這麼鮮的生蚝,不少人愛上這種味道,欲罷不能,「好吃。我再要十個。」

    「我也再加十個。」

    張招娣喜得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好好好,還有誰要嗎?我一鍋全給蒸了。」

    當即有人舉手,「我也要十個。」

    「我要二十個!」

    張招娣沒想到她帶的八十斤生蚝會賣得這麼快,才中午就全部賣完了。

    生蚝蒸起來很快,三分鐘就可以,一鍋可以蒸二三十個。而爆炒花甲又是炒又是燜,需要五到八分鐘,一鍋最多炒兩份,賺的自然不如生蚝多。

    張招娣覺得自己膽子還是太小了,跟丈夫咬耳朵,「早知道我應該多批發點生蚝的。」

    主要是生蚝價格太貴,她擔心沒人買,回頭砸手裡。沒想到這些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說買就買。一次能買二十個。太有錢了。

    下午兩點,村民們陸陸續續回家吃飯,樹下漸漸沒人了。

    張招娣炒了兩斤花甲,一家三口在樹下,吃著饅頭,填飽肚子。

    蘇愛國惦記路旁的花生,跟村民詢問村長家的位置,手裡拎著媳婦剛剛炒好的兩斤花甲,登門拜訪。

    蘇以沫和張招娣在樹底下等他。

    明天他們還要來這邊賣花甲,張招娣當即表示,「明天我要多進點生蚝。一百五十斤,你覺得怎麼樣?」

    蘇以沫點頭,「成啊。」

    沒過多久,蘇愛國就回來了,他手裡還拿了一個三齒釘耙,這種可以用來刨花生。

    蘇以沫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種農具了,小時候她經常要跟著父母一塊下地干農活。對三齒釘耙再熟悉不過。

    張招娣疑惑看著他,「你拿這個幹什麼?」

    她是想買花生,但是沒想幫人家收花生啊?

    「這塊地的主人搬到城裡去了,就沒怎麼管過花生地,地就荒下來了。野草太多,花生長得不行。所以他們也沒空回來收花生。村長幫我打了電話,對方說誰想收花生誰就去。我就跟村長借了這工具。現在天熱,我和女兒正好去收花生。要是等下午,太陽下去,肯定不少人跟著搶花生。」

    雖然這邊都是拆遷戶,但是白得的東西,誰會嫌少。

    蘇以沫眼睛一亮,免費的?那可太好了。

    張招娣瞅了眼天色,「還是我去吧。太陽這麼毒,地里的草長得比人都高,小沫去了會中暑的。」

    蘇以沫頭搖成撥浪鼓,「不用了。我去。我還沒拔過花生呢。」

    小時候她天天下地干農活,曬得小臉黑黢黢,心裡恨死種地,曾經立志:等她長大後一定要走出農村,不再干農活。可等她真的長大後,她又特別懷念的感覺。這大概就是種田家的基因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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