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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04:32 作者: okoky
梁宴滑了下喉嚨,雙腿曲著蹲下來,抬手擦掉她眼淚,他剛剛抽過煙,嗓音金屬質地中帶著些啞:「你剛剛是想抱哥哥嗎?」
「嗯,」阮聽霧低下頭,「我現在很想找個人抱著我。梁宴哥哥,我好難受。」
她現在閉上眼,腦袋裡出現的是爸爸睜著眼自殺場景,她手上好像也染著血,很多很多血......
房間裡好像染了一地的血,越流越多,怎麼流也流不完。
梁宴抬手抱著她進了他房裡,把人放到床上。燈是亮的。兩人抱了一會。
他擔心抱太久嚇到她,又感覺她情緒好像好轉了一些,逐漸鬆開抱她的手,「五五,哥哥去幫你端杯熱水。」
「不用,」阮聽霧吸了下鼻子,試探地問:「哥哥,我能不能影響一下你的清譽?我還想再抱你一會,」她小心地抬著眼看他,「你抱著我,我沒那麼難受了。」
房間裡的鮮血也好像少了些。
「嗯,能。」梁宴滾了下喉嚨,正準備抬手抱她,房裡的燈忽然滅了。
樓下傳來旅館老闆的喊聲:「不好意思啊停電了,得明天早上才來電。」
房間再次驟然陷入黑暗,阮聽霧腦袋一空,身體不受控地發著抖,主動抬手抱住眼前的男人,「梁宴哥哥怎麼辦啊。」她頓了下,他今天穿了件大衣,隔著件這麼厚的大衣,她都能感受到他發燙的身體,問:「哥哥你是不是發燒了?身體好燙啊。」
「沒。」梁宴低著聲說。
「真的嗎?」阮聽霧下巴抵著他肩膀,雙手緊緊抱著他,聲音顫抖:「哥哥。」
梁宴一邊抱著她一邊給旅館前台打電話:「你們這兒有蠟燭麼。」
電話里傳來前台的致歉:「不好意思啊,沒有了。」
梁宴只好打開手機照明,但這點光稀薄極了,他抬手揉著她頭髮安撫她。
「這樣,」他問她:「聽霧你睡哥哥床上,哥哥坐在床邊守著你,行麼。」
阮聽霧其實是很想梁宴一直抱著她,但他讓她抱這麼久已經仁至義盡了,頓了下,她說:「我怎麼能睡你床上?你守著我,你怎麼睡?」
「聽話。」梁宴給她蓋上被子,他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她:「你睡,哥哥就在你身邊陪著你。」
「你別坐,」阮聽霧說:「哥哥你也睡吧,我不能害得你睡不了覺。」
「沙發很髒,」梁宴覺得一晚不睡也沒關係,道:「就一張床哥哥也沒地方睡。」
房間裡漆黑一片,阮聽霧只能睜著眼看他,才覺得心臟舒服了一點,她始終睜眼看他,必須能確切感受到他的存在,她眼前才不至於又出現鮮血和爸爸的屍體。
半晌後,梁宴低聲問:「你怎麼一直盯著哥哥?」
「你又不抱我,」阮聽霧實話實說,「我只能睜著眼看你,知道你在我身邊,我才沒那麼難受了。」
「那你不閉上眼怎麼睡覺?」梁宴問。
「不知道。」阮聽霧說。
「這樣,」梁宴伸出手,「哥哥大方點,你拽哥哥的手睡覺行不行?」
「好。」阮聽霧拽住他伸過來的手,「哥哥你坐過來點,你這樣我拽著很費力氣。」
梁宴縱著她嗯了聲,身體挪過去一點。
阮聽霧偏著身體看他,切實抓著他的手,她安穩地閉上眼。
很快睡了過去。
不知道凌晨幾點她又醒了,睜開眼,看見身側的男人仍沒睡,她拽著他手,他只能曲著身體,坐在床上的姿勢看著就很難受。
阮聽霧之前沒注意到這一點。
她抬手摸摸他的手,小聲說:「哥哥你要不睡下來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也不會做影響你清譽的事。」
「哥哥睡哪?」梁宴好笑地問。
「你睡我旁邊,」阮聽霧拍拍她左邊的位置,「你這樣坐著也太難受了。」
梁宴掃了眼女孩子稚軟的眼,脖頸露在外側,肌膚白而清透,唇卻紅著,忽然,她徑直坐了起來,拽著他手,扯著他躺下,「你別猶豫了,我不想害你感冒。」
「聽霧你聽話——」梁宴沒想到她上手拉他,他身體本就不受控地發著燙,兩個人你推我拉地糾纏在一起。
「你要覺得我影響你清譽,」阮聽霧拉不動他的手,邊拉他衣服和肩膀衣袖,說:「你睡床,我睡那個髒沙發。」
「不是這個問題。」梁宴覺得好笑地直起身。
阮聽霧原本拽著他衣服的,他忽然起身,她沒意料到,整個人慣性地撲到他懷裡。
時間被不知名的什麼物質拉慢。
不受控,又混亂的。
她抓著他衣袖,身體更不受控地前傾,真像童話故事的情節般,她唇不小心又意外地覆上男人側臉。
觸感溫而熱。
萬物都靜下來。
心臟撲通地響著。
阮聽霧看見梁宴眼角的那顆小痣,灼人,仿佛冒著熱氣。
男人的呼吸也靜止下來。
兩雙眼睛對視了下。
仿佛有什麼情緒互相傳遞,像是截然不同,但又好像殊途同歸。
梁宴皺著眉開口:「五五你——」
阮聽霧抓著梁宴肩膀,忽地睜大眼,僅僅一秒的時間,她臉紅得不行,用盡全身力氣退後了幾步。
阮聽霧:「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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