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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04:32 作者: okoky
他主動說陪她去攝影展。
阮聽霧身體抵在門上,笑出了聲。
手裡拿的圍巾也好像順眼了點。
「滴答——」
眼睛裡又跳進一條信息。
LY:【然後,哥哥戴上那條圍巾】
阮聽霧心臟錯了一拍。
啊,梁宴說不僅陪她去攝影展,他還戴上那條圍巾去。
阮聽霧身體順著門滑下,雙腿蹲在門邊,笑著打字:【誰五月份還戴這種厚圍巾啊?會熱的】
LY:【梁宴戴。】
誰五月份戴厚圍巾啊?
梁宴戴。
簡單到樸素的三個字,但剎那間擊中人的心臟。
阮聽霧眼睛笑得彎起來,打字:【好吧,我要睡覺了,晚安】
發完消息,她關上手機。
那晚,某聽霧做了個很溫暖的美夢。
次日醒來,她睜開眼,對著天花板翹了個唇。
這是第一次,希望生日快點抵達。
洗漱完下樓,陳姨對她笑笑:「來吃早餐。」
阮聽霧低頭綁著丸子頭:「陳姨早上好啊。」
兩人聊了會日漸回升的氣溫。
陳姨忽然道:「哦,對了,昨天我出門買菜,在家門口見到個姑娘,她手裡拿著個禮盒說是給梁宴的。我就順手給她帶進來了。」
「嗯?」阮聽霧往餐桌走的腳步一頓。
「然後我和梁宴說了,他叫我以後不用理會。待會那個姑娘來拿禮盒,我又要給她送到門口。聽霧啊,你以後見到那姑娘,千萬別順手把她禮盒捎進來。」
「哦,好的。」阮聽霧在餐桌上坐下,指尖碰上裝粥的碗。
原來梁宴沒收岑思也的禮物啊。
她昨天,錯怪他了。梁宴沒有重色輕霧。
阮聽霧低頭喝了幾口粥,警告自己以後要提高素質,然後,她再把那條圍巾修繕一番吧,這樣以後梁宴戴它的時候,就不至於那麼掉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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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的一個周六,阮聽霧坐高鐵回了西城。
周六日孫成漾不在家,阮見逸應該出去瘋玩也不在家,在家的大概率只有外婆和外公。
但阮聽霧不想見到外公.
外公愛酗酒,喝多了酒喜歡摔桌子摔碗。他對她不好,他只對阮見逸好。
因為阮見逸是男孩子。
阮聽霧也不喜歡這個弟弟。
阮家的人,她只在意外婆。
從京南到西城的高鐵約莫八個小時。
下高鐵時候,西城下起不大的雨。阮聽霧提前看了天氣預報,撐起傘,叫了輛的士把她送到西城凜口站,然後再從那搭了輛901的公交。
901穿過西城市中心的大街小巷,拐過七個路口,最後停在橙水巷。
橙水巷是901的末站,阮家也坐落在這一片上了年代的居民區。
她下公交,戴起口罩和圍巾,渾身都包裹得嚴密。
走進阮家門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內心平靜得不像話。大概傷透了心,就不會再有近鄉情怯的念頭。
門口正對院子,阮聽霧一眼就看見了外婆。
她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正搖著扇子,看起來很悠閒。
阮聽霧笑了笑,眼睛裡湧上淚水。
四處晃了眼,外公和弟弟都不在。
她踏進院子,飛快跑去外婆身邊,喉間潤了些澀意。
外婆忽然見到她,老人的手都抖了起來:「聽霧啊,外婆都好幾個月沒見你了。你這是去哪了呀?」
「就表哥家裡,」阮聽霧抬手抱了抱外婆,「我好想你。」
老人也抬手抱住她:「回家了就不走了吧。我去告訴你媽媽,一家人就要在一起。你媽媽最近脾氣好了不少,也沒打過人了,你就回來吧。」
「我待會還得回去呢外婆,你不要和媽媽說我來過,」阮聽霧擦了擦眼淚:「我還有一年就高考了。我今天回來就見你一面。」
外婆拍了拍她肩膀:「行,外婆不和你媽媽說。」
「嗯,」阮聽霧低頭從口袋裡掏出一沓不薄的錢,這些都是她平時省出來的,但大部分是獎學金,以及攝影比賽的獎金,「外婆你拿著這些錢。」
外婆推辭著不要,阮聽霧堅持把錢給她,外婆便收下。
下午兩點多,阮聽霧和外婆告別坐上了回京南的高鐵。
來回十六個小時,她只為親自見外婆一面。
然後把省出來的錢全部給外婆。
因為從小到大,外婆是唯一一個會在孫成漾打她的時候護著她的人。
也是家裡唯一一個,肯對她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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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院裡,老人掏出手機給孫成漾撥了個電話:「聽霧下午回來過一趟。你怎麼不強制要求她回家?見逸都沒人照顧,我可心疼我孫子。」
孫成漾淬了口:「程硯每個月給兩萬塊給我,說讓她在京南呆著。兩萬塊,我幹嘛不讓她呆那邊,家裡還少一張吃飯的嘴。」
「理是這個理,但聽霧走了之後,見逸沒人管了,你又不管他,他現在成天和別人打架。我是想著聽霧如果能回來,還能幫著照顧下家裡。」
孫成漾說完一句話就掛電話:「那可是兩萬塊,你給我啊?」
老人慾言又止地看著翻蓋的老式手機,不得已顫顫巍巍走進家裡。
日光正是高曬時,阮家大門被金光閃閃地照著,仿佛從裡到外都照不見一丁點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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