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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04:32 作者: okoky
    男人穿了件白色大衣,肩膀寬闊而健實,舉手投足都挺慢條斯理。但骨子裡那股傲氣藏不住,眉眼都帶著幾分任誕的矜貴。

    這是阮聽霧第一次見他穿白色,整個人像冰川下經久不息未曾融化的雪水,貴氣又與眾不同。

    「梁宴哥哥。」她眼睛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就亮了起來,「你進教室,坐第五列第五排的位置。」

    「第五列第五排,」梁宴扯下唇:「你們排座位是按照名字排?」

    「啊?」阮聽霧:「什麼。」

    「五五。」梁宴散漫地應。

    「哦,哥哥是說我名字里有個霧字,和五五是諧音,」阮聽霧這才反應過來,梁宴有時候喜歡不經意地逗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都沒注意。」

    梁宴站在她對面,她注意到很多人目光都統一放在了他身上。

    梁宴是這種人,光站在這就拿人視線,像夜空里的月亮,天生就是來吸引別人觀賞和沉淪的。

    「阮聽霧?」耳邊傳來一道桀驁不馴的聲音。

    阮聽霧搖頭看去,許肆仰伸手遞她一套試卷:「物理賽的試卷,老師讓我帶給你。」

    「哦,謝謝你啊。」說完,她以為按照許肆仰的性子,他馬上就要走。沒想到他忽然又開口:「今兒都幫你兩回了。」

    「噢,那真是很謝謝你啊,」阮聽霧看見梁宴還沒進教室,他好像在忙,就低頭滑著手機,她不想和許肆仰多聊,便說:「我明天請你吃飯好不好?」

    許肆仰沒應這個,他說:「待會下課我來找你。」

    阮聽霧:「找我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許肆仰說,「物理賽試卷寫完得一起交給老師。」

    「哦哦,好呀。」阮聽霧笑了下。

    許肆仰轉身走,輕掃了眼她身邊那個男人,眼神動了動。

    「哥哥,」阮聽霧轉身和梁宴說話,「你現在可以進教室了,待會家長會就要開始了。」

    梁宴應了聲行,後哂笑了聲:「現在追女孩兒都這樣了麼。」

    「嗯?什麼意思。」阮聽霧沒明白。

    梁宴的話晃過她耳邊:「那男生在追你。還沒看出來?」

    「沒有啊,」阮聽霧老實道:「我跟他都不熟。」她說:「不可能的,他就是問我物理試卷的事。」

    梁宴輕扯了下唇角,懶得爭辯:「行,隨口一說,我先進去。」

    「好。」阮聽霧看著他進去,心裡想著他說的那幾句話,頓時就笑出了聲。

    所以,剛剛他留意到了她和許肆仰的對話。

    哦,還有,五五。

    雖然他只是在說座位號,但聽起來卻有點像他在叫她五五。

    阮聽霧耳尖紅了紅,迎著日光眯了下眼睛,她唇邊漾出一道笑。

    每個人的青春其實是由很多道瞬間組成的,而阮聽霧鮮活青春的瞬間,很大一部分大概都冠上了梁宴的名字。

    只是她也未曾想到的是,她或許也是別人鮮活青春的全部。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教室里家長會如期舉行,每個特定的流程也走得很快。

    「好,現在到了家長翻閱同學們給你們寫的信的環節了。信件就在抽屜,現在請各位家長察看。」

    梁宴伸手拿過抽屜里的信件。

    攤開。

    映入眼帘的是滿滿一張紙的文字。

    他眼底起了絲興趣。

    【給阮聽霧同學的一封信:希望你看到這封信不要太驚訝?我呢,是第一次喜歡上別人,可能有點冒昧,我不希望打擾到你的生活。但是促使我寫下這封信的原因是,我真的很想出現在你身邊,進入你的生活......】

    匆匆晃了眼,梁宴眼底先是划過驚詫,而後生出來幾分笑意。

    幾秒後,他睨了眼別人的信封模樣。

    明白大概拿錯了信件。

    而後將信合上。

    從抽屜里又拿了封信出來,打開,和別人的信封模樣一致。

    他滾了下喉嚨,看了幾分鐘。

    家長會很快結束。

    阮聽霧跟著梁宴的身影走出教室。

    「謝謝哥哥幫我參加家長會。」阮聽霧誠心地道謝。

    過了幾十秒,梁宴散漫的聲音墜進她耳邊。

    「學校里挺多人追你?」

    阮聽霧遲疑地應:「沒有啊。」

    「剛剛哥哥不小心打開別人給你的告白信,」梁宴還是先道了個歉,悶聲笑了下:「不好意思啊。」

    「嗯?」阮聽霧不知道她抽屜里什麼時候有了告白信。

    「沒別的意思,」梁宴說,「在你身上,學習和戀愛不衝突。」

    阮聽霧聽到他這話,不知道為什麼,眼裡的光一下子就消散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如果真戀愛,他也覺得挺好。因為這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阮聽霧僵了下,腦袋低了低:「我知道了。」

    忽而又想起在家長會未開始之前,她和許肆仰的對話。

    梁宴聽見了,還問她許肆仰是不是在追她。

    他的語氣平淡又正常,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出格的。

    而且就算有男生追她,他也不覺得怎麼樣。

    就好像,她的一切,和他毫無交界線。所以他也不會持什麼鮮明的態度,只是覺著有趣地逗她兩句。

    思及此,阮聽霧心底生出一種凝滯的澀味,緩慢而淺淡地融進心底,酸得她喉嚨隱隱泛著輕微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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