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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01:10 作者: 昔邀曉
如果是以前在寧家,知道自己以後可能再也懷不了,這胎又是個女孩,李枳可能會擔心自己的孩子出生後受盡白眼。
好在她如今改了嫁,婆婆自己就是女帝,又教出了像林棲梧那樣自信張揚的姑娘,唯一有血脈關係的孫輩是女孩,想來也不用怕會受到冷落和苛責。
李暮入宮還遇到了李雲溪,女帝很愛把她帶在身邊,讓她幫著寫東西或帶個口諭,小小年紀就在朝中大臣面前混了個眼熟。
年底老太太身體不好,李暮去探病,準備離開的時候,遇上了專門來找她借錢的七妹李楹。
李楹和李枳同父不同母,去年她們的爹說出李聞道險些害了全家的話,讓李楹也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李楹的生母柳姨娘當時不在場,問她怎麼了她也不敢說,老太太心疼她,就讓柳姨娘娘家那邊的人帶著孩子出去散散心。
柳姨娘娘家是行商的,早年並不富裕,可自從李暮拿出捉匪牌,他們趕了一趟東風,把牌帶去南邊賣,賺了一大筆。
此後又陸續做其他生意,慢慢發了家,與李家來往也多了起來,李楹的表哥常年走南闖北,與李亭午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李楹跟著去了一趟南邊,見識了江南那邊與京城不同的繁華,又認識了許多富商家的姑娘。
她頭一次出遠門,想著不能被比下去,帶了不少首飾衣裳,後頭那些首飾被她賣了不少,換回來的錢加上與林棲梧打賭刻意攢下的月錢,借著表哥的渠道,買了許多當地才有而京城不常見的首飾和繡品布料,回到京城又借舅舅家的店鋪轉手一賣,手中的錢翻了幾倍。
起先她也不確定自己這麼做行不行,因為她表哥先前也這麼幹過,賣得並不好,貨都砸手裡了,最後只能拿來送人。
李楹收到過,當時便覺得表哥送來的首飾布料不好看,做工再少見也不討人喜歡,因此躍躍欲試,覺得換她來選貨說不定能有不同的結果。
可萬一她挑的也不好怎麼辦?
賣不出去,她花的錢可就全白費了。
李楹也有過懷疑自己的時候,然而就像李暮發現的那樣,李楹骨子裡就是有股賭勁兒。
這次還愣是給她賭贏了。
之後她又拿著這筆錢到處搗鼓,有虧有賺,終究是賺得多,還從中慢慢積累出了經驗,想悄悄干筆大的嚇死所有人,故偷偷借錢借到了李暮這。
李暮通過鴿舍知曉了李楹幹的事兒,覺得孩子願意自己做生意賺錢是好事情,就借了一筆錢給她。
李楹一口一個「五姐」的謝她,性子比小時候圓滑許多,並承諾事成之後一定連本帶利地還,末了又厚著臉皮問:「五姐身邊那個叫纖雲的丫鬟,能借我用用嗎?我記得她結子打得好……你放心,我坑誰也不會坑自家人,就借一陣,不會對外說她是你身邊的丫鬟,而且會給酬金的。」
李暮:「……我回去,問問。」
纖雲其實比李暮還小兩歲,即便如此也早就到了這個時代要嫁人的年紀,但不知道是李暮社恐不出門,加上飛星也一直不嫁人,連帶著她也安於現狀,還是她本身就太膽小,趙嬤嬤給她尋了幾個合適的,她都拒絕了,每每看到趙嬤嬤就躲,別提過得有多艱難。
飛星替李暮說明了情況,問纖雲要不要去李楹那賺點外快。
纖雲既心動能躲開趙嬤嬤,又害怕一個人去,很猶豫。
李暮問飛星:「你要不要,一起去。」
飛星轉頭對上李暮的視線:「啊?」
李暮:「叫李楹,給你付錢。」
飛星可是會武功的,當個保鏢不得多付點錢?
飛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李暮總能表現出已經知道她身份的模樣,可從來不開口確認她的身份,也沒有怪她的意思,以至於飛星根本不知道李暮究竟是何時看穿了她。
飛星頂著纖雲祈求的眼神,緩緩點了下頭。
有了飛星一塊,纖雲總算同意去李楹那待一陣。
過年時,李暮跟著林卻一同入宮去吃家宴,當晚在宮裡住了一宿,第二天有大朝會,她就等到林卻忙完了,兩人再一起出宮。
上午外頭開始落雪,李暮練了會兒字,回頭去書架前找書,聽見窗戶外頭傳來宮女的竊竊私語:「如何如何?瞧見了嗎?那燕王妃是不是和廟裡的菩薩長得像?」
「小聲點兒,我都沒能進去呢。」
剛說兩句便有侍衛問她們在這鬼頭鬼腦地做什麼,嚇得她們解釋幾句,趕緊跑了。
大概知道那倆宮女在說什麼的李暮原地蹲下,把手中的書拍到了頭頂,露出的耳朵泛著紅。
說來羞恥,她好像被神化了。
雖然早年就被閩中地區的百姓稱作菩薩,可她沒想到隨著後續的蝗災和水災,以及有關她的戲文的傳播,將她稱作活菩薩的聲音越來越多,還有人給她建生祠,相當離譜。
紅薯抗蝗不難理解,水災是因為她提出的不喝生水,以及傳染病的傳播途徑等,讓水災後的疫情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控制。
她跟林卻提出過抗議,讓林卻別老把她往人前推。
林卻從不勉強她,唯獨這次沒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