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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01:10 作者: 昔邀曉
天色越來越暗,李暮起先並不敢湊到窗戶邊,也是她大意,沒想到在他們來之前倚仙樓就先把燈一盞盞點上了,用花燈點綴的華美酒樓,哪個人路過了不會抬頭看一眼,尤其對面也是酒樓,二層還沒有牆窗,只有圍欄和屋頂,好幾桌的人,但凡有熱鬧路過,圍欄邊必定聚滿了人,稍微一抬頭就能看見他們這邊,李暮光想想就頭皮發麻。
「要不,把燈熄了?」李暮說。
林卻依言給李暮熄了燈,李暮總算敢仗著夜色掩護趴到窗邊去看。
熄燈時外頭的侍衛還來問了一問,聽林卻說無事,並按照吩咐把這一層其他幾間屋子的燈和下一層屋子的燈也熄了幾盞,才繼續在外頭守著。
上元節從正月十三開始解除宵禁,正月十七恢復宵禁,今天是正月十六,可熱鬧半點不比前幾日差,街上往來行人絡繹不絕,游龍燈的隊伍敲鑼打鼓,街道兩旁除了熱鬧的店鋪,還有掛滿了各色精巧花燈的燈架。
時不時還能瞧見有幾個孩子趕著滾燈跑過去,也有賣貨郎推著滿車的花燈叫賣,再遠一些的街上,還能遙遙望見彩燈堆砌的鰲山,鰲山周圍聚滿了看燈歡鬧的人群。
除了燈,街上還有許多吃的玩的。
叫人幫忙下去買,不一會兒李暮手邊就多了一包熱乎乎的栗子,手裡還拿上了糖葫蘆,並把一個兇巴巴的面具往林卻臉上戴。
或許是喝了點酒,又或者是氣氛太好讓每一個置身其中的人都變得歡脫雀躍起來,李暮看著林卻臉上的面具,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林卻把李暮抱進懷裡,摘了面具,去吃李暮手上的糖葫蘆,碎裂的糖渣沾到林卻下巴上,李暮伸手拈下來,沒過腦子就送到了自己嘴裡,吃完才反應過來,又想起他們這會還在窗戶邊,趕緊從林卻懷裡離開。
這回輪到林卻笑了,還故意問她:「甜嗎?」
李暮一本正經:「糖當然是甜的。」
他們又看了一陣才回去,依舊是走的後門,上馬車時林卻扶了她一下,出門前新換的指機撞上了林卻無名指上還戴著的指環,叫李暮想起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李暮下意識去看林卻,正對上林卻的目光,不用開口李暮就能確定,林卻也和自己想到了一樣的事情。
這種默契真的很沒必要啊,李暮心想,卻也不能否認,自己是有些……食髓知味了。
林卻也有點上癮,他十三歲從軍,滿腔的熱血揮灑戰場,十七歲中毒起左了性子,情.欲寡淡,也是才發現男女之事如此令人難以自拔,又或者讓他難以自拔的,僅僅是李暮這個人。
他至今記得前年毒發時李暮在他面前哭的樣子,雖然眼淚直流,但她始終都壓著聲,像是習慣了無聲的哭泣,習慣了將聲音都藏在肚子里。
所以當他發現李暮連自己情難自抑的喘息都盡力壓著時,他實在忍不住心裡的衝動,想著法的要將她磨出聲來。
回到家,有點潔癖的林卻就差把目的寫在臉上,把李暮一塊拉去洗澡,最後弄得浴桶里水灑了大半,也確實逼的喝了酒的李暮罵出了聲。
林卻越聽,越是覺得心裡喜歡。
叫人進來收拾的時候,李暮直接把臉埋進了枕頭裡,林卻坐在床邊,動了下被子,讓李暮按住了手。
李暮扭頭,一個眼神殺過去警告他。
不能縱慾過度!無渡的醫囑是被你吃了是吧!
林卻無辜地晃了晃手中的藥瓶子:「我就是想看看有沒有哪裡磕碰到了。」
浴桶不比床上,林卻隱約記得李暮好像撞到了膝蓋。
李暮這才鬆手,但也沒讓林卻掀她被子,自己把膝蓋露了出來,果然左邊的膝蓋撞青了一塊。
李暮只露了膝蓋,被子遮擋的腿彎處,還能瞧見昨晚被按壓留下的指痕。
李暮想到什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林卻一邊替李暮抹藥,一邊道:「知道你臉皮薄,沒在你脖頸上留印子。」
李暮嚴肅:「不是臉皮薄不薄的問題,我是惜命。」
頸部吻痕導致的主動脈血栓了解一下。
林卻:「……?」
第三十九章
過完上元節便算過完了年。
朝廷開印, 燕王府並長公主府一家子人,該幹活的幹活,該上課的上課。
這天禮部那邊得了消息, 陛下今年要舉行親耕禮。
所謂親耕禮, 就是命欽天監在二月或三月選一個亥日, 讓皇帝在那一天去先農壇扶犁親耕, 祭祀先農,好宣揚以農為本的國策,勸課天下。
親耕禮舉不舉行看皇帝自己, 本朝也不是沒出現過賢明君主為了省錢, 在位期間一次親耕禮都沒舉行過,所以就算不舉行,也不會被大臣們勸諫得太厲害,說這是昏君行徑。
皇帝親耕自然不像普通農民那樣辛苦, 無非就是先行祭拜,後在鼓樂讚歌中三推三返, 用的牛都是千挑萬選, 溫順中的溫順,前頭還有牽牛的老農, 定不會叫皇帝費事。
唯一的問題是, 為了確保不出差錯, 皇帝需要在西苑進行排演。皇帝嫌練習麻煩, 所以除了剛登基那兩年,之後便再沒有舉行過親耕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