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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01:10 作者: 昔邀曉
不是, 她在復盤些什麼東西啊。
李暮生無可戀地趴到桌上,往桌面邦邦錘了兩拳。
林卻回來就看到李暮埋頭趴著,沒讓人進屋伺候, 自己去換了衣服,踱步到桌邊坐下:「我說什麼來著?」
李暮悶著聲回他:「我心裡有你。」
林卻微微一頓, 面上浮現一抹笑,說:「我知道。」
他替自己和李暮各倒了一杯溫水,輕輕的水聲填充了那十幾秒的靜默,待他挪動杯子,杯底觸碰桌面發出微不可聞的輕響,他又說:「我也知道,你心裡怕極了。」
不是怕剛成婚那段日子的尋常牽手捏耳朵,而是怕那日在馬車上十指交扣,帶著情/欲的曖昧觸碰和對望。
剛開始對李暮起慾念,林卻自己也不大習慣,他刻意避免了和李暮的觸碰,直到他想要去習慣了,才發現李暮的閃躲和害怕。
不是不適應,是害怕。
是和成婚那晚,他們彼此都不熟悉,他第一次握她手一樣的害怕。
不然他也不至於忍這麼久,還忍得這麼徹底,無渡只說不讓行房事,又沒說不能做別的。
可他連別的能聊以慰藉的舉動都不敢,因為李暮太害怕了,他不想嚇到她。
過去幾個月心情不好,除了雨季下雨頻繁,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在——他不喜歡李暮怕他,並對李暮的害怕感到焦躁,而不單單是像無渡判斷的那樣,僅僅是欲求不滿。
明明成婚前連自己送的東西李暮喜不喜歡都無所謂,如今卻因為李暮的恐懼排斥,默默地煎熬了幾個月。
「能告訴我,你在怕什麼嗎?」林卻終究還是主動問出了口。
李暮從桌上抬起頭,坐直身:「我……」
她垂下腦袋,努力組織語言,期間不止一次想要讓林卻替她弄杯酒。
喝酒的滋味是真的好,一杯下肚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情緒也會變得興奮高昂起來,什麼都敢說,什麼都不怕。
可她把話咽了回去,她想清醒地說出自己在怕什麼。
「我很喜歡和你親近。」她說。
作為一個身體健康的成年人,林卻有欲望,她當然也有,且他們彼此喜歡,怎麼可能毫無想法。
可是……
「可我不想承擔親近可能帶來的後果,我不想懷孕,我不想生孩子。」李暮嗓子發緊,之後的每一句都講得很艱難,因為後面的話,才是她難以啟齒的真正原因:「我害怕,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問你,問你是不是真的因為中毒沒有了生育的能力。」
「林卻,我所期待的,是你真的受到了傷害。」
終於說出自己的想法,李暮沒有如釋重負,反而被社恐普遍具有的高道德感狠狠毆打了一頓。
相比之下,林卻的心情倒是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他朝李暮伸出一隻手,在李暮握住後,久違的把人拉到了自己腿上。
林卻告訴李暮:「那不是傷害,是我自己的選擇。」
「都怪我沒早些和你說清楚,」林卻難得有些懊惱:「當年祁大夫救我的時候便已經和我講明白了,我能活下來是僥倖,像現在這樣可以離開床榻更是那會兒想都不敢想的,祁大夫問過我,是要乾脆一些死了了事,還是苟延殘喘地繼續活著。」
「我當時選擇活著,就已經把其他的都放下了。」
「除了先帝,誰都不該為我感到自責,況且我自己也曾以此謀利,換得先帝對我放下戒備,所以對於這件事,我是真沒那麼在意。」
「倒不如說我很高興,我昔日的選擇,竟然恰好能免去你心中的懼怕,這樣我也不必擔心你想要個親生的孩子,我卻無法滿足你。」
李暮慢慢聽林卻說完:「也就是說……」
林卻心情不錯地告訴她:「我真沒法讓你懷孕。」
林卻這番表現和世俗男子有極大的不同,那絲絲縷縷的怪異,隨便換個人來看,誰能不說林卻是真的瘋了呢。
可在這的只有李暮,她會覺得能和這樣的林卻在一起,真好。
確定答案的李暮愣愣地點了點頭:「哦。」
林卻:「但要同你圓房還是可以的。」
李暮:「啊?」
「就是得再等等。」林卻的話音不免染上幾分涼意:「無渡那禿驢同我三申五令,說至少今年不能行房事。」
「這樣啊。」李暮舔了舔唇:「那……」
林卻抱緊了她:「要再親一下嗎?」
李暮的聲音一下就輕了:「……要。」
李暮的坦誠讓林卻的情緒持續高漲,他吻上李暮,憑藉昨晚的經驗,撬開了李暮的唇。
李暮有些無措。
舌頭……要舔回去嗎……昨晚她是怎麼做的,好、好像是……
李暮發揮了她的學習天賦,林卻怎麼吻她,她就怎麼吻回去,要麼一塊溫柔繾綣,要麼一塊你爭我奪,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搭上了林卻的肩膀。
糾纏得太投入,李暮險些沒聽見外頭問他們要不要擺飯的聲音。
李暮之前的情緒繃太緊,突然一下放鬆,整個人餓得不行,從林卻腿上下來就要去吃飯,被林卻一把拉住:「先去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