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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51:05 作者: 惘若
於祲對有德叔說, 「看見了吧您?這就江老爺子家的金孫,那叫一個狂。」
江聽白皺了皺眉頭,「嘖。」
於祲給嘴做了個貼封條的動作。在更早的時候,江聽白不喜歡別人提他爺爺的名頭,他一直憋著股勁兒, 想證明給世人看,有沒有江老爺子他都一樣出類拔萃。但他多少有些異想天開。
哪怕是上一秒還在稱讚他才幹過人,在知道了他姓的這個江,是江老爺子的江以後,也會流露出一種瞭然的神色說難怪。也不知道他們在難怪什麼。
久而久之,江聽白也沒這麼在意這件事了。
有德叔笑著點了一下頭致意。他說, 「知道。能結這門親事, 小小姐好命的。」
江聽白頗有深意又面露不甘地勾了一下唇角。他掐了煙, 扔下菸頭又喝了口茶,「這是我今兒一天,聽到最舒心的話。」
於祲在身後喊,「就走啊?不吃晚飯了你。」
江聽白徑直出了門。
於祗站在二樓的橋廊上,手裡攥著他落在床頭青瓷盤裡的那塊斐麗,看著江聽白在院門口,昏黃的日頭底下站了好一會兒,才上車走了。
這塊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問世的手錶,錶盤中心的時針和分鐘指示當地時間,錶盤外緣則代表著世界不同時區的城市名稱,並用中心錶盤外圍日夜各半的二十四小時環,對應不同的城市時間。
衣帽間的表櫃裡陳列著很多隻名表。但江聽白去國外出差,為了方便計算各國間的時差,就會戴上這一隻。
「他已經走了。」
於祲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於祗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錶盤,像是說給自己聽,「可是他的表沒有戴,剛才他忘記帶走了。」
「這麼放不下他,你還離什麼婚?」
於祲看著她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實在是好笑,他雙手插著兜,看著他的妹妹,像極她小時候每逢大考前拼命翻書的瘋癲樣。沒有重點的亂翻一氣。
但於祗就像沒聽見一樣。她只知喃喃道,「他會不知道幾點鐘的,他去柏林出差,需要出席的場合那麼多,耽誤了怎麼辦?」
於祲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你沒中邪吧?操心點有必要的事兒好麼。」
江聽白身邊秘書、助理、司機一大堆人,少塊表他還會誤事?哪一個不能告訴他東一區是幾點鐘。
於祲想從她手裡把表拿過來瞧瞧。這破古董表怎麼就拍出上億的價錢。
但於祗攥得很緊,她不給他看,「把你的手拿開。」
「呵!你哥都不能碰他的表了是吧?」對於這種護犢子的表現,於祲感到既心酸又荒謬,「江聽白就那麼了不起啊他!」
明容突然從橋下探出個頭來,「你們兄妹兩個在鬼叫些什麼?」
「外公!」
於祗看了眼下面,明容正要推著他們外公出去走走,她篤篤篤跑下樓。
明蹇看見外孫女自然高興,「小囡。」
於祗扶著輪椅的把手慢慢蹲下去,她把手疊在明蹇膝蓋的薄毯子上,「外公您好點兒了嗎?」
明蹇拍了拍她的手,「好多了,不要聽那些庸醫胡說,沒事的。」
「小江已經走了嗎?都不留下吃晚飯。」
他們推著老爺子斷橋邊走的時候。明容忽然問起女婿來。
於祗垂著頭眨了眨眼,「他......他趕著要去柏林。」
明容瞧出幾分不對頭來。她對於祲說,「你推外公去前邊走走。」
等於祲推著jsg明蹇走遠了一段路。明容就問她說,「你們剛才起爭執了?說吧,是他還是他們家,要你離婚。」
於祗靠坐在石橋墩上,西湖的風很大,吹散她才盤起的髮髻。
她想起很多很多個夜晚。於祗洗完澡,有時懶得把頭髮吹很乾,就都用一根羊脂玉簪子把頭髮綰起來,江聽白總是隨手抽下來。他喜歡埋進她的長髮里聞那股青翠橙花的香氣。
於祗垂眸看她的蘇繡鞋面,「他爸媽沒有明著說,但我總不好裝不懂。」
明容故意問她,「那你這日子,是跟他爸媽過,還是跟小江過?」
「跟江聽白。但是,」於祗的聲音漸漸弱下去,「我跟他爸媽交代不了。」
明容試著點醒她正鑽牛角尖的女兒,「他的爸媽他交代,要你去交代什麼?」
......還能這樣的嗎?
於祗有些豁然地抬起頭,「那我也不能都丟給他呀。」
「就丟給他。」
明容把頭往另一側偏了偏,「他挖空心思把你娶進門,現在遇上坎了,就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
「要是他處理不好呢?他如果和他爸媽站在一邊,覺得孩子非常重要。」
於祗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沒什麼底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江聽白不會是這樣。
「那分開也就不遺憾了。對吧小囡?」
明容走了兩步又回頭對她說,「如果你真打算離婚,寕江的股份你爸也是不會交出來的,你自己去和他說吧。你爸要對你動家法,這一回我可不攔著。你是真該打。」
於祗:「......」
於從聲老守財奴實錘了。
祖孫三代人從西湖邊慢慢走回去。明蹇隨口問了聲,「母女倆說什麼悄悄話?還非得避開我們。」
於祗自己先招了,「外公,我拎不清,我媽教訓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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