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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51:05 作者: 惘若
於祗咬牙切齒的,「你手上能稍微有點輕重?」
江聽白哂笑,「我橫豎是臉都不要的人,管什麼輕重。」
好小氣。三十四了還這么小氣。
於祗等他上完藥,就重重一腳把江聽白踢開,他沒有防備,這猛一下踢得他一個撲騰,差點摔在地毯上。她自個兒反而蒙著薄被躺下了。
「嚯!忒現實了也。過完河現抽橋板,吃飽了就罵廚子,」江聽白靠拽著委地的床幔才穩住身形,邊說道,「念完經您立馬殺和尚吶。」
於祗聽他抖落這幾句京腔,忍不住想笑,肩膀在被子裡一顫一顫的。
煩死了!她根本不想這麼快笑的,她還在生氣。
江聽白看她這動靜,「你就憋著吧你,於二,當心抽羊角風。」
他把藥酒放好,去浴室里洗了把手,這藥酒沾上了就很難洗掉,他用洗手液搓了半天,又噴了點柑橘調的香水,才完全蓋掉那股沖鼻子的味道。
江聽白左聞右聞,確定不會嗆著她了才回臥室,掀開被子躺進去。
於祗沒睡著。江聽白一挨上來,她就往旁邊躲了躲,他再往前一點,她又準備挪位子的時候被江聽白一把摟住。
「真跟我一般見識?」
江聽白暖暖的氣息拂過她的脖頸。
於祗用嬌憨的鼻音唔了聲。
江聽白把她翻過來,「給你道歉也不行麼?」
於祗頭抵著他的胸口一陣搖,「不行。」
「那這樣呢?」
江聽白在黑暗中無誤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於祗被他攪弄得塌了火,只好講一句,「你這是犯規。」
「我從來不講什麼狗屁規矩。」
江聽白大方坦白,「所以才鍾情你這個規矩人兒。」
於祗氣喘吁吁的被他摁在懷裡。
「知道你高三那年我給你補課,你的小臉離得我那麼近,歪著頭跟我說不會,咬著唇聽我講題的時候,我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嗎?」
江聽白的聲音有饜足後的、濃重的沉鬱感。
於祗打了個哈欠,「你在想什麼呀?」
江聽白把她往上提了提,他吻她的鼻尖,若即若離的,三五不時挨碰著她的嘴唇,浮浮沉沉地吻著,用一種至糜至欲的低啞音色說,「想將你深藍色的校服裙推到腰間,再把你壓到書架中間的那本《聖經》上,做到篆香燒盡,日影下簾鉤。」
他們附中鼎鼎大名的,高中語文古詩填空永遠是零分,被語文組的老師集體抵制的江聽白。一個從來不讀詩詞的人,這個時候,倒是被他賣弄了一手。
於祗耳根後面熱起來,「早就說了你不要臉。」
「很慶幸我從小學會克制。」江聽白說。
濃厚的困意湧上來,於祗往他肩窩裡拱了拱,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你猜那時候我在想什麼?」
江聽白當然知道。
所以他說,「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於祗在睡著之前說,「把你和芭蕾舞鞋一起扔進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
「......」
江聽白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兩下無聲,他解嘲似的彎一點唇角。
法式對開窗外搖晃著星河萬萬里。那一年夏天,江聽白二十三歲。
用盡他最好的想像,全力以赴的去肖想,也不會想到,那些因不見天日而暗沉無光,踟躕獨行,叛道離經,鋪陳筆墨揮毫在紙上,也只能是寫滿一頁荒唐的不堪心事。會在這樣一個淤塞著滿室情昧的夜晚,用玩笑式的口吻,跟偎他懷中,早已成為他妻子的於二提起來。
六月底的最後一個周五晚上是陳晼生日。
龔序秋像迎接極為隆重的外事活動一樣忙了大半個月,地點就選在W.E酒店的花園露台,毗鄰故宮的格局和風景自不必說。布置場地的一萬朵鮮花,都是她生日前一天下午從厄瓜多空運來的水母玫瑰。香檳也選的是和陳晼出生年份相同的Louis Roederer.
他曾就這件事徵詢過於祗的意見。
於祗坐在她家院子裡的遮陽傘下,攪著咖啡對他說,「你什麼樣的場面沒經過?請最高規格的餐點師,買最貴的花和酒,邀身份最尊貴的來賓。使勁兒砸銀子下去,有什麼難的?還用得著問我嗎。」
「那賓客名單呢?要不要再看看,」龔序秋拿出長串的單子問她,「你看簡靜是不是不用請?我怕她倆嗆起來。」
於祗斬釘截鐵,「一定要請。」
「為什麼!」
於祗搖著頭笑了笑,「你相信我,她們做了一輩子的對頭,誰都見不得誰好。像這樣掙大臉的時刻,你甚至可以不在。但簡靜,就是用綁的,陳晼也會讓人捆了她來觀禮。」
龔序秋:「......」
真是不知道這幫女孩兒腦子裡都裝著什麼。
龔序秋冷不丁掏出一黑色絲絨盒來,裡面靜靜躺著一枚六克拉的,插UMET的梨形鑽戒。
「你打算求婚?」於祗哇了一聲。
龔序秋點頭,「之前是有了妞妞,我們著急忙慌的就把婚結了,我想這次給她補上。」
於祗瞥見一眼遠處剛下班,技術老練地停好車,抽著煙往院子裡來的江聽白。
她忙合上戒指,斂了臉上浮誇的神色,「快收起來。」
龔序秋被她弄得緊張起來,以為是陳晼來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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