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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51:05 作者: 惘若
江老爺子想告訴他,知欲圓,而行欲方。
是要他磊磊落落,要他端直,日月皎然,是望他從容生明。
於祗的指尖掐進掌心,她幾乎要壓不下心裡的惱火,「那你爺爺有沒有跟你說過,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何況你江聽白根本不算什麼君子。卻還幾次三番置將自己於險境。
江聽白抬眉看她,心裡的歡喜卻沒能在言語上體現出來,「你在跟我生氣?」
聽起來倒像是怪罪。
於祗沒想在江家把火勢蔓延開。
她眼眸低垂,語調也輕柔,「事不過三江聽白,你被人誤會的次數未免太多,我有點接受不了。」
江聽白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揉了兩下她的臉,「她剛才沾了一身的墨汁,衣服也都不能穿了。」
於祗不認為這能成為理由,她譏誚一聲,「她可以回自己房間去清理。」
江聽白輕撫著她的下巴,笑意愈盛,「她的房間裡坐著未婚夫。」
於祗的氣沒消多少,「為什麼砸她?這很不像你。」
他不是會跟女人動手的人。
提起這個,江聽白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他以偏概全,「當然是說了一些該打的話。」
「怎麼?」
於祗冷笑,「她腆薦枕席,要給你做小?」
這話是未經三思的,說出口時她也臉熱。
於祗撫著胸口轉到了窗邊,涼風吹在臉上也變得溫吞起來,她真的非常討厭自己這樣。
理智的高地被嫉妒占領,口不擇言,說著一些不合身份的話。
而且是在,所有的證詞都擺在她面前,全部事情已水落石出之後。
這已經不叫質證,她開始胡纏攪打。
要是被於從聲聽見了,他一定勃然大怒地罵,「看看你滿嘴裡說的都是什麼!你還有半分教養可言?這些市井粗話是你該說的嗎?」
她的腰冷不丁被人從後面抱住,收緊。
江聽白故意問,「她真給我當小,你預備怎麼辦?」
於祗把臉扭向另一邊不睬他,「你當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江聽白抵在她頰邊的嘴唇動了下,他笑說,「還是有那麼一點在意我的對不對?」
豈止是一點吶,她已經變得完全不像自己,愛得他太多了。
她一程又一程的,把能夠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猛烈地刺痛她的利柄,交到江聽白手上。
於祗想再這麼下去,到了結尾時她會不會,只剩求他手下留情的份?
眼眶有點發酸的,於祗強忍著把愈見朦朧的淚意逼退回去。
她定了又定,才嗯了一聲,「在意。」
這兩個字說的極平淡,卻情感濃烈,對他來說是催情毒藥。
於祗剛一轉過身,還沒說話,就被江聽白吻住。
她一隻手腕被江聽白的指腹死死抵著,抵得她有些發麻,沒站穩地後退了兩三步,撞上堅硬的大理石窗台。
於祗還陷在悵然若失的情致里,只覺得他吻得好兇,她招架不住,呼吸都塌軟在他的舌關上。
江念奉父母之命上樓來請這一對去院子裡吃飯。
書房門沒關,從她這個角度,就看她高冷禁慾的二哥抱著他太太吻得悱惻難解jsg。江念臉上燒起來,她又原路悄撤回去。
等在位置上坐定,江益問她,「人請到了沒有啊?」
江念不敢做聲。她總不能把剛才的香艷給她爸描述一遍,說她二哥吻起來人來手一點不老實,在人家身上為非作歹,看著像恨不得把於祗含化在嘴裡,要豁出命把她揉進體內的把式。
她只好低頭,也沒什麼很大底氣的,「應該快來了。」
在江念的印象里,世上沒有比她二哥更有分寸的人,這種家宴他總不至於要讓長輩等。
江聽白眸色暗下去就沒再亮起來。
他給於祗理黑絲帶,嗓音還有點啞,「再說一遍你在意我。」
於祗輕輕抹去眼尾一點,不知道是為自己悲哀,還是被他吻出來的淚意。
她輕聲說,「我在意,但這在聯姻里太犯規了,我改正。」
「於祗!」
江聽白連名帶姓的叫她。
這下是真的動了氣。
於祗不介意在火上澆把油,「為長遠計,為家族計,無論哪一樣都該適可而止。」
給江聽白的愛上一百道保險,都還遠比不上,守著自己的心不要再陷更深。
江聽白心煩氣躁地去桌上摸煙,摸到了卻是個空盒子,他轉身用力扔到地上,黑色陶瓷煙盒摔碎在於祗腳下,「你不如拿把刀來殺了我。」
「去啊!」
於祗瞥了眼煙盒,低垂著的眼睫眨了眨,「該下樓吃飯了。」
席面就開在一株年逾百年的榕樹底下。這是家族昌茂的象徵,凡江家有大聚都是在這裡舉行的。
於祗站定後先道了歉,「對不起爸媽,我們耽誤了一小會兒。」
江盛知道這個兒媳婦的秉性,知書達理,溫柔可意,八成就是他自己的兒子胡鬧。
他抬手讓她坐,「聽白這小子也就看著穩,脾氣太沖了,他平時少不得要委屈你。」
江盛雖領著董事會主席的頭銜,偶爾過問集團的事,但真正的權力更迭早已完成。大小事宜都只等著江聽白的批示,底下人才肯照辦,很多細枝末節江盛也不那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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