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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51:05 作者: 惘若
「陳晼!」
「龔序秋!」
龔序秋的火又被點了起來,陳晼也不甘示弱地,回頭朝著他大聲吼了一句。
整個酒吧的人都往這邊看過來,連調酒師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陳晼忽然輕蔑地笑了,「姓龔的,你拿什麼身份質問我?」
「就算是我們離了,我管不了你的事,你也該注意點影響吧?」龔序秋說不過她就開始拿女兒說事兒,「成天跟小男生混一起,你讓別人怎麼想?妞妞又會怎麼看!」
陳晼抱著臂嗤了一聲,「我做事兒從來都不管別人怎麼想,求求你也別再管我了,我就想貪圖一些膚淺的快樂可以嗎!」
「你可以要,但是,只能我給。」
在全酒吧的注視下,龔序秋把單薄的陳晼攔腰架在了肩膀上,扛起來就往外頭去。
陳晼嫌丟人的捂上了臉,真希望沒在這裡見過他,以後這酒店再也不來了。
龔序秋刷卡進了套房,直接把陳晼扔在了大床上,又去解自己的衣服。
陳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又上手摸了摸他的腹肌,「你最近是去健身了嗎?」
龔序秋剛才的火兒怏了大半,他強忍著笑淡淡地嗯了一聲,「陪老江去練了幾次。」
陳晼反抓著他的手把他壓倒在身下,動作十分熟練,「就江聽白這麼勤快於祗能受得了嗎?」
龔序秋笑了一下,他伸出拇指刮過陳晼艷如渥丹的唇瓣,再掠開她的長髮,「少胡說。」
陳晼被他溫柔的語氣激得酥麻了一下,她猛地想起來第一次見龔序秋的情形。
就在柏林市中心的Mitte區,他穿著一件卡其色的風衣,高高瘦瘦的,模樣挺周正,手裡拿了本德語書,在Du Bonheur 打包份安曼黃油酥。
她隔著擠滿可頌的櫥窗望向他。
陳晼當時正在吃杏仁肉桂卷,剛出爐還殘存著一點溫熱,上頭的酥油沒來得及凝固,她一口咬下去,像小時候洗完澡被媽媽裹進乾燥柔軟的寬浴巾里,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
也不知是肉桂卷真好吃,還是因為龔序秋的出現。
她回國後就到處打聽這個人,於祗一看照片,「這不就龔序秋?小時候我不是帶你見過他嗎?」
陳晼哎唷了一聲,「原來是他呀,長大了這么正啊?」
於祗當時就勸了她,「不過他們家規矩大得嚇死人,你還是別去招他,我怕你受了委屈沒地兒伸冤。」
真叫她給說著了。
這幾年的心酸涌了上來,怎麼討好那位龔夫人都是沒用的,金銀珠寶堆到人面前反被罵傖俗,該看不上她還是看不上。
陳晼早已經受夠了這些,但那並不妨礙,她是真的迷戀過龔序秋。
她俯低身體,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Daoder S插tz」,龔序秋不可抑制地輕輕打了個擺子。
Daoder S插tz.
他教給陳晼的第一句德文,它在德語裡是寶貝的意思。
龔序秋發狠地扣住她的頸骨,恨不得將她摁進自己的身體裡,顫抖著咬住花瓣般柔軟的嘴唇。
陳晼滾燙著雙頰迎了上去,話語湮沒在他溫熱的吻里。
「龔序秋,我討厭你姓龔,好討厭。」
*
於祲進門就看見了睡在沙發上的聞元安。
她垂下來的一隻手裡,還緊緊攥著個Riedel的勃艮第杯,於祲掰開她拿了出來。
這個動作把聞元安給驚醒,她察覺到杯子被人拿走時,輕聲道:「要注意輕拿輕放,很貴的,我買不起幾個了。」
喝高了也不忘勤儉持家,這個覺悟很好,有希望打贏這場持久仗。
於祲拍了拍她說,「小安,小安?」
聞元安含了七分醉意睜眼看他,比平時多了些濃烈妖冶的憨痴。
她以為自己做夢,夢裡有個她的心上人,她拉過他的手道,「昭公十五年春,將禘於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見赤黑之祲,非祭祥也,喪氛也。」
她一字一句誦讀古文時,有股子尋常姑娘難模仿得來的、雪沐松竹時搖風於山巔之感,於祲聽得迷怔了半天。
聞元安又嘆道,「所以你怎麼會取這個祲字呢?不配你的品貌。」
於祲也不知她能不能聽見,「是我外公取的,生我的時候天上烏雲遮日,的確不是吉兆。」
他那個一輩子都信仰馬克思主義的外公,還是頭一回迷信,索性就以毒攻毒,說是取一個意頭不好的字興許能壓得住。
聞元安倏地笑了下說,「我再沒見過,比你生得更好看的人了。」
「好看的人未必是好人,」於祲摸了下鼻樑,「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吶。」
在胡言亂語了一通後,聞元安總算和他在同一頻道上交流了,用力捏了一把他手心,「我已經領教過了,你還把我當別人。」
這句話像原子彈似的在於祲腦子裡炸出一朵壯觀的蘑菇雲。
真的是她。
那個晚上他抱在懷裡,上上下下顛撲沉迷著的,從裡到外仔細貪吮著的,真的就是聞元安。
想起那一天,於祲就忍不住滾了滾喉結,「我不是故意的。」
「但我是。」
於祲沒明白,「你說你什麼?」
聞元安將他往下拉了拉,於祲俯身下去,溫熱的吐息吹過他耳畔,「我故意來這兒找房子,故意接近你,這一切都是我的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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