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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51:05 作者: 惘若
    等到她長大,自我意識慢慢覺醒以後,早已改不掉面上這作派了。

    京中上流有女兒的人家,都深諳「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的把戲,但沒人比於家玩得更成功。因為這事講配合,父母如何教是一回事,自己也要能上道。

    而於祗就是一眾貴女中最突出的典範。

    如果以上都不成立,難不成江聽白還是特地來給她仗腰杆子的?她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種事情發生嗎?

    只在一事上可疑,便事事都疑起來。

    真要這麼論起來的話,打從江聽白回國以後,似乎是不大同以前了。

    「嘶。」

    於祗的手被結結實實燙了一下,杯里的水早就滿得溢了出來。

    吳逍趕緊過來收拾杯子,「姐,顧小蝶在會客室里等您。」

    於祗拿涼水沖了沖,簡單整理了一遍,「好,你和我一起過去。」

    「你的手沒事兒吧?」

    「沒事,走吧。」

    顧小蝶狀告榮夫人的案子最終達成了庭外調解。

    榮夫人在於祗的勸說下,也怕這件事對集團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再加上榮總對顧小蝶的威逼和利誘並舉,兩邊兒都沒有再硬著來。

    「於律師,我下周要去深圳啦。」

    顧小蝶一見到於祗就跟她說。

    榮總出資給她開了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又把深圳一棟環湖別墅劃在了她的名下。以後她跟榮夫人,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再也不會有糾紛。

    這也正是她的目的。

    顧小蝶並不是真要告倒榮夫人,或者是非得聽她軟下身段的一句道歉,她要的是榮總為了息事寧人付出的代價,是那些能踏實握在手裡的東西。

    於祗笑了下,「那很好啊,恭喜你了。」

    那笑雖然停留地很短,但也是叫旁人舒服的。

    顧小蝶過了老半天才說,「於律師,你是第一個恭喜我的人。」

    於祗遞給她一杯茶,心道不會吧?你人緣這麼差的嗎?

    「我知道其實你也看不起我,沒有人看得起我,我就是一個傍老男人的婊子,靠出賣身體上位,」她捧著茶愣了好半天,才又抬起頭對於祗說,「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我已經得到了很多人奮鬥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我會活得很好。」

    於祗靠在沙發上凝神看著她,顧小蝶確實很漂亮,足夠讓男人們為她一擲千金。但不妨礙於祗對她這種物質至上的三觀感到嗤之以鼻。

    她說,「莫言老師在《晚熟的人》里寫道,年輕的時候愛上什麼都不為過,成熟的時候放棄什麼都不為錯。你丟棄了你認為可以丟棄的,也得到了你覺得值得換回的,別人怎麼看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顧小蝶深深點頭,「二小姐一言一行真不辜負世家名門這四個字,很感謝你的開解。」

    於祗起身送她,「客氣了,你慢走。」

    顧小蝶推過來一塊Rolex很中性的腕錶,「這一點小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於祗轉交給了吳逍,「給我的實習生吧,勸服榮夫人的工作都是他在做,他表現很不錯的。」

    她剛送走顧小姐正要回辦公室,谷律攔住她說,「我提醒一句啊,於祗你今天要去法律援助室值班。」

    於祗最頭疼的就是這個法律諮詢室的值班制度。

    全是一些民事糾紛,家長里短,聽著就雞零狗碎的。

    於祗指了指吳逍,「我的助理替我去。」

    谷律師說,「不行,你每一次都是由助理代替,這不符合規定,根據《律師法》第四十七條,律師同時在兩個以上律師事務所執業的,以不正當手段承攬業務的,拒絕履行法律援助義務的,可以處五千元以下罰款。」

    「我給你轉五萬,先包個十次的。」

    「......」

    「於祗。」

    權立不知從哪鑽出來,邊瞄她邊清了清嗓子:「你就去坐上一小時,完事後直接下班吧。」

    於祗坐在值班室裡頭給江聽白髮微信。

    她問:【晚上有空嗎,請你吃個飯?】

    江聽白:【?】

    於祗:【表達一下對江總的感謝。】

    江聽白:【我剛到上海,今天不回家。】

    於祗:【要去很多天嗎?】

    江聽白:【你捨不得我走?】

    他的語言領悟力還是那麼感人。

    於祗被他哽住了,倒也沒到這份上。

    她想了想還是回一句:【注意安全,老公,早點回來。】

    江聽白坐在疾馳的車上盯著這行字看了很久。

    他時常會有一種虛無感,總是會忘記自己已經和於祗結婚這個事實,尤其是在新加坡的時候。每逢夜靜人稀,從上一場困住他的噩夢裡醒來的時候,心尖上還殘留幾分餘悸和不甘的時候,他總要花上老久才能釋懷,夢是反的,於祗早已是他的合法妻子。

    於祗沒等到江聽白的回覆,就先接待了一位奇葩客戶。

    那位姓廖的女士一坐下就開門見山地問,「我想諮詢你一下,感情不和,可以起訴離婚嗎?」

    離婚官司、遺產分割、欠帳難收。

    是法律諮詢室里怎麼都繞不開的三座大山。

    於祗告訴她說,「可以的,但還是要結合具體情況,看是否到了破裂的程度。」

    廖女士像找到了救命仙丹,「只要是能告她就行了,順便問一下,不一定要本人出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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