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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51:05 作者: 惘若
於祲笑了聲,「我也是一直看不懂你,別的事上收不住您那身傲骨也就算了,追女孩子也放不下身段?」
江聽白臉上的一點子欣喜收斂得見頭不見尾,「你妹妹那個人,是我豁出面子去就能追上的嗎?她主意多大啊。」
於祲細想了想,好像是不太行。
他記得那年,於祗才剛上高一,就被明家外婆接到上海住了整整兩年,到讀高三才回來。
江聽白那小子也魂不守舍了好長一段日子,問他什麼他也不說,當時他們正讀大四,於祲有時把四九城翻過來都找不到他人。
後來從他外套里掉出張機票才知道,他消失不見的時候,都一個人去了上海,到這個份兒上江聽白才肯承認,靠在車邊抽著煙說,他好像看上於祗了。
等於祗轉回了北京,江聽白也不是沒對她示過好,見天兒去學校接她,幾次弄下來於祗很直白地說,「聽白哥,你知道我打小就不愛和你待一塊兒的吧?所以……」
可怕的是她還認為自己表達的夠委婉了。
江聽白當時攥著方向盤的手就有些隱隱泛白。
他極輕慢地嗤了聲,「你哥總是托我來接你,不喜歡你讓他換人。」
偏於祗還缺心眼似的高興回他,「好的呀,我哥行事從來不顧別人感受的。」
江聽白在心裡默哀,從來不顧別人感受的好像是你,心窩子都要捅穿了。
於祲恍惚記起來,好像就是那個時候起吧,江聽白見了於祗就渾身不得勁兒,免不了要陰陽怪氣一頓,好好的一句話從來不會好好地說。
研二的暑假還撂下一眾兄弟,跑他家去給於祗補課,補得越來越招小姑娘討厭。
江聽白上飛機去倫敦那天,於祗放了一院子的二踢腳大肆慶祝,差點惹得鄰居打投訴電話。
於祲看了都直搖頭,這個沒心肝的傻子。
這麼孽債的一對,如今竟要結婚了。
若不是江聽白一完婚就走,於祲真的懷疑,他們當中會死一個在家裡。
江聽白剛通過於祗的微信添加請求。
那邊就轉了一萬塊過來,很快又發了條:【生活有困難要早點開口。】
「......」
他怎麼有種,於祗往他臉上拽錢的感覺?她真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
於祲:「她沒事兒給你轉錢幹嘛?」
「她先V我一萬看看誠意,」江聽白一本正經,「就這麼等不及和我結婚。」
「......」
婚禮有寕江集團的秘書室一手操辦,從公布喜訊到廣發請帖,在短時間內完成的很快,於祗只需要按通知出現在指定場合。
好在這段時間她手頭上並沒有什麼很重要的案子,不過相信就算有,她上頭幾個高級合伙人在聽說她是要嫁江聽白後,也會主動接過去。
就連他們信奉與天斗其樂無窮的老大,在看了寜江集團的新聞發布會之後,都忍不住要感慨幾句命運的蠻不講理。
權律捧著一杯茶,看著電視裡壁人般登對的江總和於祗,「小丫頭命老好了,這口飯真是老天爺非追著餵給她吃的。」
讓尋常人望塵莫及的家世,出挑的容貌,父母的嬌寵,一流的學歷,嫁了個久在傳聞里的丈夫。
而人人眼中命好的於祗,這些日子跟在江聽白左右,和他扮演一對未婚夫妻,心裡卻抱怨還不如去開庭。
這天他們才拜訪完江聽白的親爺爺,京里極有頭臉的人物,因其不方便在外露面,江盛就交代了小兩口親來到訪。
於祗是第一次見江家這位尊長,他卻認得出她,「你的外婆是最後一位上海小姐,我說的對不對?」
她安靜點頭,「對,外婆確實是。」
當年最後一屆上海小姐評選,是她那位貌豐莊盈的外婆,實至名歸地將桂冠摘了下來。
後來江爺爺單獨留下江聽白說話。於祗先回車上等他。
江聽白看著她分花拂柳地走出園子,「人外公和你是至交不提,非拿於二的外婆出來說什麼事兒啊?」
江爺爺說起來於祗的外公來就橫眉倒豎的,「還提那個糟老頭子幹什麼?從前次次開大會,我說什麼他都有反對意見。」
說到激動的地方還敲了敲拐杖,「這是你非要娶,我半點兒也不想和他結這門親。」
過了一會兒又問,「你們結婚他來嗎?」
「不來。」
「他愛來不來,越老譜越大。」
「您地位高不便去會賓客,人家身份也不比你低啊,」江聽白噗笑了聲,「她外公還在上海休養呢,兩個鰥夫總是較什麼真。」
等他告辭出來回車裡的時候,於祗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她虛闔著雙眼,面容恬淡溫柔。
車窗打下了一半,不時有山間微風吹動她烏黑的髮絲如輕波般淺淺漾開,柔和明麗的動人眉眼間還帶著幾許未脫的稚氣與天真。
江聽白的心口毫無預兆地微微燥了起來,他醒目的喉結十分突出地滾動了一下,然後不耐煩地伸出手解開了第一粒扣子。
過有千端,惟心所造。
那些滋生在心底深處的,日日夜夜以不知名的形狀,爭相要從口齒、肢體、眼神里流露出來,要著意克制才能壓下的,對於二暗流洶湧的愛意。
在這一秒鐘,在她將要成為他妻子的時刻里,也漸漸走漏了些摁不住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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