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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51:05 作者: 惘若
她腦海里自動腦補出趙老師磁性的聲音:「發情的母獅也留下自己的氣味作為標誌,雄獅聞到這種有吸引力的信號,就知道是哪一隻母獅到了發情期......」
於祗甚至把自己想像成了草原上奔馳的小獅子。
這畫面太詭異了,Stop!
作為一名邏輯思維能力在業界還算過得去的女律師,於祗一手側面從另一手指尖,向手腕處划過去,打了個法庭上申訴的手勢,及時終止了和她爸在這種話不投機的議題上的糾纏。
「爸,」她開始權衡利弊,「這個婚如果不結,會有多大的影響?」
於從聲儘可能虛造聲勢唬她,「也沒什麼影響,就是你以後再也不能讓奢侈品店的人,給你把剛到貨的新品送家裡來供你挑,出門要坐地鐵,咱們一家四口擠進那間五十平的公寓,你那一柜子的名牌包包都要拿去賣掉,還有......」
「好了好了!」於祗打斷她爸,「我再考慮一下。」
公司的事情一向都是她哥擔著的,於祗對這些名利場上的你來我往不大關心,她這輩子只管兩件事——讀書和揮霍。
而於祗去年從耶魯念完法學碩士畢業,剛在師兄的引薦下進了JH律所,全部的人生就只剩下揮霍這一件事了。
但現在老於告訴她,如果拒絕了這門婚事,她將要為錢財發愁。
作者有話說:
一篇女主視角先婚後愛,男主視角暗戀成真的小甜文送給大家,祝各位新的一年諸事順心。
1、祗:zhi 念一聲三聲皆可,本文取第一聲,是為「恭敬」的意思。
2、女主有過一任初戀男友,但十分純情,關係僅限於牽手和擁抱。
3、祲:jin,四聲,女主親哥於祲。
4、本文所提及的律所、公司名稱均為虛構。請勿代入現實。
第2章 紙婚
◎這麼著急嫁給我嗎於二?◎
於祗胡亂扯下明容給她蓋著的毛巾來。
她準備去泡個澡,理清楚一下思路。這是她從小到大的放鬆方式,點上香薰蠟燭,放首交響樂曲,再靠在浴缸里泡上一小會兒。很多沒有頭緒的事就能開朗些。
她邁到第五個台階時,回過頭來問她親爹說,「那嫁給江聽白呢?」
老於冒了句自學的英語,「在你現有的生活上,再大大double一下。」
這個洋涇浜直接給明容聽笑了。
於祗倒沒笑,她笑不出來。
她點了點頭說,「知道了,但是我說爸爸。」
於從聲:「什麼?」
於祗面無表情地說,「沒事兒少賣弄你那老北京英語,挺給老於家跌份子。」
於從聲:「......」
反了她。
浴室里水汽氤氳。於祗的目光從逐漸漫上霧氣的玻璃往下看,各道胡同四面八方地像血脈經絡一樣鋪開在城中,而她所處的這個地方是最靠近動脈的一條。
她享受了整整二十四年,飲金蓴吞玉粒的富貴日子,真的能夠為了那點子私慾,把於家置於炭火上烤嗎?
何況她想嫁的那個人又在哪兒呢?
蔣玉輕招呼都沒打一聲,拿了錢就匆匆忙忙登上了去歐洲的飛機,把她的微信電話都拉黑。
他一個窮學生沒見過於家倚財仗勢的行事做派。被嚇壞了情有可原,於祗也不怎麼怪他。
她不怪罪他,也忘不了他。
於祗輕輕闔上眼。她似乎還能看得見,蔣玉輕拉著她跑過央美那條遍地綠蔭的小道時,他在淡煙疏柳夕陽中回過頭露出一個溫柔笑容。
這個笑只照耀了她四個月,卻叫於祗空等了四個春秋。
樓下傳來幾段不同頻率的沉重腳步聲。
慶姨又連聲吩咐人,「你們快去熬醒酒湯,小祲又喝多了,再拿一條濕毛巾來。」
於祗在心裡默嘆一聲。
打從她哥接手公司以來,都沒個清醒的時候了,三天倒有兩天要喝醉。
這生意場上也不知是什麼鬼風氣,好像不把這杯酒喝出血來,這份合同就一定談不下來似的。
就連他們律所的老大,前些天為了拿下京建集團的法律諮詢業務也是不要命的喝,開著會人就暈了過去。
他們這幾個年輕些的小律師,沒見過這樣的陣仗,直嚇得喊叫聲連天,還是高律臨危不亂打了120。
並左手握拳在空氣中抓了一把,滿臉你們夠了的表情,來了個樂團指揮休止符的動作,嘴裡叨著,「我竟不曉得,現今的年輕人都膽小成這樣了,這也要叫天?」
丁律也附議道,「可不的嘛?頭兒是暈了又不是死了,哭喪什麼?」
被沾上水霧的,一雙鴉羽般烏黑濃密的睫毛不受力地往下墜,覆住她的眼眸。
家門財勢的,說不要緊也要緊,她不信拒了這樁婚事就真像老於描繪得那麼慘無人道,總歸她還有手有腳有學歷有工作能夠勉強養得活自己。
為了一個下落不明的蔣玉輕,真有必要再繼續等下去嗎?
這一份榮耀虛名,從老於到於祲,已經擔當得太多。
她身為於家的女兒,也不能一味只知安富尊榮,半點後事都不思慮。
於祗掬了把水往臉上撲,像這樣「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的迷惘,那些初嘗情愛時沒能如願以償的夙求,就都留在今天晚上吧。
她裹緊浴袍走回了臥室,慶姨早給她醒好了一杯紅酒,她端起來走到裡間書房,心煩地扯下一本《奧數競賽習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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