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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治不了是嗎?沒關係,生死有命,強求不得。」薛紅藥強撐著昏迷了兩天有些發軟的四肢坐起身來。
許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只得問:「薛姑娘,你爹在何處?我僱車送你過去吧,如此,或許你們父女還能……」
「不用了,謝謝你許大夫。我的情況我已經讓人帶信給我爹了,來盛京就是為了要到賞賜的。」薛紅藥道,「辦完這件事我會自己走的。」
次日傍晚,鍾羨剛從理政院回到太尉府門前,就被一名女子喚住了。
「少爺,她手裡有您的親筆書信,所以屬下才讓她在此等您。」守門的侍衛解釋道。
鍾羨頷首,低眸看了看手裡的信件,對那個站在石獅子旁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子道:「隨我進府說話。」
來到太尉府暖意如春的偏廳內,薛紅藥才緩過一口氣來,打量起自己面前這個尊貴清俊的太尉公子。
他們曾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卻是在兩年前了。
鍾羨還在看手裡那封信,那是他寫給陶行時的信,當時他把這封信給了長安,告訴她若遇難處可去找陶行時幫忙。沒想到……
「這封信為何會在你手裡?」他問薛紅藥。
「是長安回京前給我的。說萬一她回不來,我們遇到困難,可以憑這封信去找雲州的陶將軍幫忙。」薛紅藥道。
「那你如今帶這封信來找我,又為何事?」鍾羨問。
「長安臨走前還說,萬一她回不來,讓我替她帶一封信到盛京,交給叫她回京的那個人。鍾公子,是你叫她回來的嗎?」薛紅藥盯著他問。
鍾羨搖頭。
「那就是當今陛下?」當初在瀛園時,盛京與長安通信的就這兩人而已,非此即彼。
「或許。」鍾羨道。
「鍾公子,你可不可以帶我進宮面聖?」薛紅藥問。
鍾羨遲疑,道:「此事恐有難度。薛姑娘若信得過在下,信件可否由在下代為轉交?」
薛紅藥道:「不行,長安當時說了,此信干係重大,必須由我親自交給那人,不能讓旁人轉交。」
見鍾羨似有難處,薛紅藥問:「鍾公子,我殺了福王,這個名頭,可以讓你名正言順地帶我去面聖嗎?」
鍾羨一愣,皺眉:「福王是你殺的?」
「是的,長安臨走之前布好的局,我不過照她的吩咐行事而已。如若不然,以福王的權勢地位與個人武力,誰能這般輕易行刺他?」薛紅藥從隨身攜帶的包袱里拿出一隻木盒,遞給鍾羨,道「證據在此。」
鍾羨打開木盒,一股臭味飄散出來。
木盒中放著一隻戴著手套的斷手,許是因為天氣嚴寒,斷口處腐爛痕跡並不嚴重。另外還有一些掛件令牌等物。
「這是陳若霖的左手,因燒傷嚴重,一直戴著手套。玉佩令牌都是從他身上摘的,不知道哪個有用,就都帶來了。」薛紅藥在一旁語氣平靜道,「如果朝廷已經得知了他的死訊,那應該知道屍體少了只左手吧。」
鍾羨從盒中拿出一枚正面刻著「令」字背面雕著著一隻虎的青銅令牌。那不是一般的令牌,而是軍隊中的統帥之令。
「殺了福王之後,你是如何從福州脫身的?」鍾羨問她。
薛紅藥道:「陳若霖自恃武藝高強,向來都是獨來獨往,那夜他也是孤身來的瀛園。將他殺了之後,趁旁人還未發現,我與同伴逃離了福州。」
鍾羨合上盒蓋,對薛紅藥道:「此事我會儘快稟報陛下,若得應允,我再帶你進宮。」
「有勞鍾公子。」薛紅藥告訴他這幾日她在安府落腳,就離開了。
在安府等了兩日,薛紅藥自覺一日比一日虛弱,只憑著心中那股恨意強撐住一口氣。第三日上午,鍾羨忽然來到安府,說可以帶她入宮見駕。
她將自己收拾整齊,出門上了鍾羨帶來的馬車。
到了宮門前,鍾羨下了馬,薛紅藥也下了車,鍾羨對她道:「見駕不可攜帶利器,譬如刀劍或者一些尖銳之物,薛姑娘若帶了,不妨先放在車上。」
薛紅藥微微一笑,道:「鍾公子,我雖沒什麼見識,但畢竟跟在長安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這點規矩還是懂的。」
鍾羨歉然道:「薛姑娘切莫誤會,人總有疏忽之時,待會兒進宮後會有宮女搜檢隨身之物,我只是擔心一時疏忽誤事而已。」
「我明白你是一片好意,我沒有攜帶利器,請鍾公子放心。」薛紅藥坦然道。
鍾羨見她這般說,便帶她進了宮。
兩人來到天祿閣前,鍾羨使人進去通稟。
不多時一名宮女出來,對初次見駕的薛紅藥進行搜身。
薛紅藥身上確實沒有攜帶利器,只左手手腕上纏著一圈布條,布條上隱隱透出血跡。
薛紅藥見宮女看那布條上的血跡,便道:「今早敲冰凌時不慎讓冰凌扎傷了腕子,女官可是要解開瞧瞧?」
宮女看那窄窄的布帶中也不可能藏什麼利器,再者這是太尉公子帶來的人,多少要給幾分薄面,便搖了搖頭,退開一旁。
鍾羨帶著薛紅藥進了閣內,薛紅藥學著鍾羨的樣子拜見了慕容泓,被允許起身後,才抬起臉來看向御案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