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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7頁

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若真是我兄長的兒子,自無不可。」慕容泓平靜開口。

    慕容珵美腳步一頓,面色驚愕:「你已經知道了?」

    慕容泓不語。

    「不,你不可能知道。你定然是在詐我!」慕容珵美道。

    慕容泓看著他笑了起來。

    慕容珵美被他笑得渾身不自在,咬牙切齒:「你知道又怎樣?我現在就殺了你!」他提著劍嚮慕容泓衝過來。

    雖然他的武功也算不上好,但對付一貫體弱多病的慕容泓足夠了。這個女子般嬌氣柔弱的堂弟,他從來都沒把他放在眼裡過。

    慕容泓冷眼看著他衝到了通往龍椅的台階上,才猛然暴起,拔出靠在一旁的長劍毫無章法地朝著他一劍劈去,怒吼:「還我憲兒命來!」

    慕容泓在高處慕容珵美在低處,這一劍劈來,慕容珵美自要橫劍相擋,不料手中長劍應聲而斷,慕容泓的劍尖直接從他右肩到左腹,劃開一條長長的血溝。

    慕容珵美猝不及防受此重創,直接從台階上跌了下去。

    慕容泓用一雙因充血而通紅的眼盯著他,慢慢從台階上步下。

    慕容珵美回過神來,坐在地上忍著劇痛手腳並用地向後退去,想去撿殿門口屍體旁的劍。

    慕容泓不緊不慢地朝他逼近,口中道:「我知道,你們從來都瞧不上我,比起我兄長來,我實在是太弱了。就算我登上了帝位,在你們眼中,我也還是那個膽小嬌氣軟弱無用的慕容泓而已。我也確實是。可是,最後你們為什麼還是會輸給我呢?」

    慕容珵美仰頭看著雙眼血紅面色卻依然平靜的慕容泓,深刻地意識到,眼前這個慕容泓,根本就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慕容泓。五年的帝王生涯,讓他徹底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因為,你們夢寐以求並為之不擇手段的,都是我不想要的。而你們仰為鼻息賴以生存的,卻是我早已失去的。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你說,你們這些蠅營狗苟的宵小之輩,又怎麼可能贏得了我呢?」慕容泓緩緩道。

    慕容珵美因為失血過多而手腳發軟,在地上挪動的動作越來越慢。

    「慕容泓,就算你殺了我,今夜你也必死無疑!」他外強中乾地叫道。

    「無所謂,反正你會比我先死,這就足夠了。」慕容泓抬腳踩上他的肚腹。

    慕容珵美伸手來拽他的腳,被慕容泓揮劍砍斷了手筋。

    慕容珵美慘叫連連。

    慕容泓垂著眸子,無情無緒地看著他,道:「知道當初在古藺驛,看著憲兒在我面前毒發身亡,我是什麼感覺麼?你看著啊。」

    他用劍一點一點劃開無力反抗的慕容珵美的胸膛,將他那顆博動激烈的心臟活生生地挑了出來。

    慕容珵美的慘叫聲驚天動地。

    第719章 平亂

    太尉府也遭到了叛軍的攻擊,只是太尉府府門牢固防守嚴密,府中侍衛眾多武器齊備,不是一時半會能攻破的。

    鍾羨巡視太尉府一周,見短期內安全無虞,便來到鍾夫人那兒,道:「娘,我要出府去皇宮那邊看看。」

    「什麼?此刻出府作甚?外頭那麼亂。」鐘太尉不在家,又遭逢叛軍作亂,鍾夫人本來心裡就沒底,見鍾羨又要出去,便拽住他的衣袖死活不放。

    「娘,今天是夜朝的日子,宮門未鎖,若是衛尉所也參與了叛變,與叛軍裡應外合,那陛下就危險了。陛下有難,孩兒身為人臣怎能只顧自保坐視不理?」

    「那你就不管娘了嗎?」鍾夫人流著眼淚道。

    「娘,」鍾羨看著自己的母親,心中糾葛,但神情卻堅定,道「您還記得我十一歲那年的雎城之戰嗎?當時若不是先帝的人及時趕來,你我母子早已不在人世了。這份恩情,您難道就不想償還先帝嗎?慕容氏族先帝這一支,如今就剩陛下這一根獨苗了。孩兒也知大難當頭孩兒卻離開娘親是為大大的不孝,但是自古忠孝難兩全,娘,您就原諒了孩兒吧!」他跪在鍾夫人腳下。

    鍾夫人見自己讓他如此煎熬痛苦,一時心如刀絞,一邊將他拉起來一邊道:「你去吧,你去吧,反正叛軍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進來,縱打進來了,也不會殺了娘的。你爹手握重兵,咱們母子對叛軍來說活著比死了有用。你快去吧,帶上耿全他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鍾羨見鍾夫人因心疼自己在這關頭反而反過來安慰自己,心中頓時更為愧疚,無奈情況緊急拖延不得,硬著心腸向鍾夫人磕了個頭,轉身去了。

    「耿全,快帶人跟上少爺,一定要保護好少爺!」鍾夫人急急吩咐一旁的耿全。

    耿全得令,跟著鍾羨走了。

    鍾夫人瞧著鍾羨消失在院牆那頭,想到外頭這麼亂,她還放自己的兒子去那可能廝殺最嚴酷的皇宮,一時忍不住想要崩潰大哭。可是如今她夫君不在府里,兒子也不在府里,滿府的侍衛僕役就指著她這個當家夫人呢,她若一亂,豈不是動搖軍心?絕對不可以,無論如何她要守住太尉府,不能給夫君和兒子丟臉。

    想到這裡,她用帕子將眼淚一擦,握著拳頭去巡視府里各處防守。

    城裡已經徹底亂了,處處是兵戈與火光。

    鍾羨旨在救駕,沒有貿然參與城裡的這些廝殺,趁著夜色掩護一路避著紛爭之地走,倒也沒人注意到他們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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