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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長安也沖他們揮了揮手,笑了笑,然後轉過身繼續策馬向前。
誰說這些人是累贅呢?他們給她家的感覺。此番回去和慕容泓做了了斷,餘生就和他們在一起吧,不管去哪都帶著。
陳若霖將長安送到榕城外,摸著她的臉叮囑她:「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九月啟程,最多等你到十月,若再不回來,你知道我會做什麼。」
「知道了。快放手,大庭廣眾成何體統?」長安瞪他。
陳若霖鬆了手。
長安翻身上馬。
陳若霖笑道:「回來時別忘了給我帶點盛京特產。」
「盛京的女人要嗎?」長安開玩笑。
「可以啊,不過要像你這樣的。」
「那你等著吧。」長安哼道。
陳若霖負著雙手,目送她帶著長龍般的隊伍揚長而去。
一路順利,六月初,長安回到了盛京。鍾羨和許晉在城門口接了她。許久不見,倒還親切。
「今天你休沐?」長安見這大下午的鐘羨居然有空來接她,就問了句。
「我告了假。」鍾羨見她安然無恙地回來,心裡挺高興的,但見她沒把她身邊那一幫子人都帶回來,又有些擔心。
長安帶著雲胡和吉祥跟許晉他們一道回了安府。陳若霖派來的人不用她操心,自會找地方落腳。龍霜則去宮中向皇帝復命。
鍾羨見她長途跋涉旅途勞頓,也沒多打擾,將她送到家就離開了,反正有什麼話待她休息好了再說也是一樣。
雲胡的行李統共就一把琴一隻貓,幾身衣服一箱子書,很快便安頓好了。
長安從他房裡出來,見許晉懷裡抱著個七八個月大的胖丫頭在院中玩耍。去年她離京時靜蓮正懷著身孕,想不到一眨眼孩子都這麼大了。
長安過去逗了逗那丫頭,把一個純金鑲紅寶的長命鎖掛在她脖子上。
「這使不得,太貴重了。」許晉阻道。
「咱倆認識也不是第一天了,你還不了解我麼?有道是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什麼貴重不貴重的。再說我又不是送給你的,我是送給這丫頭的。」長安道。
許晉無言以對。
長安又問他:「這一年多過得還好嗎?可遇著什麼麻煩?」
「麻煩倒是沒遇著什麼麻煩,就是李公子……年紀輕輕的,挺可惜的。還有就是鍾公子回京後對我一直挺關照的,經常給我介紹生意,應該是看在安公公你的面子上。」許晉道。
長安點了點頭,道:「我以後會謝他的。李展的事,鍾羨倒是寫信與我說了部分,但其中來龍去脈還是不太清楚,你可知道內情?」
許晉道:「李公子去惠民堂當差後,因惠民堂離此地有段路程,他便搬出去賃房子住了,我有段時間沒見著他。後來大約是賃房子的人看他病得快死了,不把房子賃給他了,他才被送回這裡,那時候我為他診脈,便已是毒入肌理無藥可救了。」
「所以他還是被毒死的。死後為何不報官?」
「李公子自己說不讓報官,對我說過,對鍾公子也說過。後來鍾公子做主沒報官,說等你回來處置。」
長安低眸看著小丫頭抓著長命鎖的胖乎乎的小手,沒說話。
這時靜蓮從屋裡端了茶水出來,將許晉懷裡的女兒接過去,讓兩人喝茶。
長安驚奇,問許晉:「你把她治好了?」
許晉汗顏:「我哪有那醫術?是茹兒,哦,就是我女兒。茹兒出生後,靜蓮她莫名的就清醒了許多。」
長安偏過頭看著一旁的靜蓮沉思:母愛真有這麼大的魔力,能讓瘋成靜蓮那樣的清醒?那父愛呢?父愛是否也能有同等效果?
她在這裡與故人敘舊,宮裡慕容泓都快把天祿閣的地磚都給踩碎了。
長福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在殿中像只無頭蒼蠅一般轉來轉去,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有侍衛每隔半個時辰來匯報一次安哥的行蹤,陛下一直挺冷靜地聽著。一個時辰侍衛來報說安哥進城了,回府了,然後龍將軍也來了。龍將軍走後,陛下就開始心事重重地轉上圈了,表情看著挺糾結,也不知在糾結個啥?
慕容泓當然糾結了,他想長安想了一年多,手段使盡盼星星盼月亮地將她盼了回來,可到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居然不敢召她進宮見面。原因無它,他幸了尹蕙。
他頭一次不是為了前朝的事去幸後宮嬪御,而且這事根本遮瞞不住。宮裡的規矩,嬪御入宮後凡是第一次承寵都會升一級位分,尹蕙現在已經由才人升為婕妤了。
雖然他是醉酒將尹蕙當成了她,可是,這樣的事實,便是他自己聽來都像藉口,畢竟他到底是去了她那裡,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若是長安問起,他該如何回答?她會不會一生氣又走了?
朝思暮想的人明明已經回來了,天涯變成了咫尺,他卻想見又不敢見,這種感覺簡直如百爪撓心,讓慕容泓焦灼得一晚上都沒能成眠。
第二天一早心情低落,卻還是要強打起精神來去上朝。夔州戰事如火,最近朝上所議都是如何向夔州增兵一事,怠慢不得。
長安也起了個大早,帶著吉祥從宮裡調出去的一溜太監捧著禮盒進宮送禮。她雖托王增遞交了辭官摺子和官袍印信,但顯然慕容泓並未批准,更未聲張,所以這些人見著她仍是畢恭畢敬地喊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