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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能先婚後愛,已是這個時代的夫妻之間最大的幸運了。
「寫的什麼,怎麼看得人眉頭都皺起來了?」陳若霖欲從她手中抽過信紙。
長安忙一把攥了過去。
「怎麼,不能給我看?」
「這是我的信。」長安道。
「所以呢?」陳若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人與人之間應當保持適當距離,挨得太近只會讓雙方都覺得不舒服,我習慣稱這種不許別人擅自踏足的領域叫個人隱私。這封信,在隱私之內。」長安道。
「我尊重你所謂的隱私,同時我也希望你能了解,對你,我是一直在讓步的。看在我為了你願意如此隱忍的份上,我認為你也應當適當讓步,至少,也要吃一塹長一智,避免你我再步你與慕容泓的後塵吧?我知道自河神縣一別後,你與鍾羨一直保持著聯繫,我也不是每回都要看你們的來往信件,但是當我提出要看的時候,你應該給我看,畢竟在我看來,唯有心虛,才需要遮掩。」陳若霖道,表情難得的認真。
「這跟心虛沒關係。」
「如此說來,只是純粹因為你不願意?」
「沒錯。」
陳若霖冷冷一笑,起身離開。
長安回過身繼續喝果酒。
陳若霖離開了觀潮廳,卻並未如以往一般下山去,而是往內院方向去了。
後院的紫雲閣前,薛紅藥正在唱戲,她爹薛白笙在一旁拉二胡。
以前以此謀生時,薛紅藥很是討厭唱戲,如今只唱給家人聽,她倒又喜歡上唱戲了。
陶夭剛剛哭哭啼啼地從觀潮廳回來,聽薛紅藥唱了一曲倒又暫時忘了方才的傷心事,一邊吃著糖豆一邊津津有味地聽著。
她是頭一個發現陳若霖過來的,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薛紅藥見她如此,停下來順著她的目光轉身一看,見陳若霖披散著一頭紅棕色的亮麗長發沿著山中小徑緩緩行來,當下眉頭便是一蹙。
因為長安的關係,她甚是討厭這男人。
陳若霖迎著眾人的目光徑直來到樓前,正好陶夭逃開了,他便在她騰出來的椅子上坐下,從袖中摸出一把梳子,對薛紅藥下頜一抬,吩咐道:「過來給爺梳頭。」
薛紅藥瞪著他僵在原地不動。
薛白笙見狀,心覺不妙,有心要代薛紅藥去給陳若霖梳頭,可他原本就沒給人梳過頭,這陳若霖身份又不一般,萬一惹惱了只怕雪上加霜。
「十五爺,這紅藥姑娘是安公公的妾室,給您梳頭怕是有些不妥。若十五爺不嫌棄,且讓老奴來幫您梳可好?」僵持中,桑大娘放下手裡的針線籃子,起身向陳若霖行禮道。她以前伺候病弱的陳復禮,梳頭那是家常便飯,熟練得很。
陳若霖原本看著薛紅藥的,聞言便將目光移到桑大娘身上,鮮艷的唇角微微一勾,道:「好啊,你來。」
薛紅藥見他那好說話的模樣,心裡想起長安對他的評價,說他是不能輕易招惹的男人,突然覺得不安,遂攔住桑大娘道:「我來給他梳,想來千歲也不會介意的。」
她過去接過陳若霖手裡梳子,轉到他身後去給他梳頭。
其實這項活計她也不陌生,最近她就常常給長安梳頭。可長安是女子,又是她喜歡的人,她自然有這個耐心為她好好梳。面前這個臭男人可不在她耐心相待的行列之中。
他的頭髮蓬鬆濃密,又被長安胡亂抓揉了一會兒,難免就有些輕微打結。薛紅藥也沒這個耐心給他細細解開,想著反正臭男人皮糙肉厚,遇到打結之處就用梳子強行理順。
陳若霖恍若不覺,由著她折騰。
這邊正梳著頭呢,那邊圓圓已經跑到觀潮廳前向長安稟道:「爺,你快去後院,十五爺正讓紅藥給他梳頭呢。」
長安一聽,忙起身要往後院去,誰知邁出一步人卻一晃。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喝到微醺了,頭腦還清醒,四肢卻有些不太協調了。
圓圓見狀,扶著她走。
紫雲閣前,薛紅藥為陳若霖簪好金簪,將梳子遞還給他,冷著一張俏臉道:「好了。」
陳若霖收回梳子,看著她似笑非笑:「你扯疼我了。」
薛紅藥道:「我手藝不佳。」
「我確定你是故意的。」陳若霖道。
薛紅藥微微咬唇。
陳若霖卻又面色溫和地接著道:「但我不會怪你。」
不待薛紅藥疑惑他為何會這般好說話,他卻已經回身走向薛白笙,幾步就到了他面前,出手如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單手將他整個人都舉了起來,口中道:「畢竟,子不教,乃是父之過。」
被人掐著脖子舉起來感覺與上吊無異,薛白笙當時便喘不過氣來,漲紅著臉蹬著雙腿徒勞地掙紮起來。
在場的人都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呆了。還是薛紅藥第一個反應過來,撲過去一邊拉扯捶打陳若霖掐著薛白笙脖子的那條胳膊一邊嘶叫道:「放開我爹!你要掐掐我,放開!」
男人胳膊上因使勁而鼓起的肌肉堅硬如鐵,薛紅藥捶得手疼他都紋絲不動。她急得沒法,正待咬他一口,耳邊傳來長安的聲音:「陳三日,把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