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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7頁

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長安與他並肩而行,看著前頭不再有閒逛興趣的老虎,問:「若我不在,你是否會縱虎咬死那對母子?」

    「是啊。」陳若霖毫不遮掩,「每次我放虎出來,至少派人通知附近兩條長街三條巷子的百姓不要出門。此刻天還沒黑,這麼大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在進來之前,就不會想想原因麼?就算懶得思考,不會問一問旁人?不懂得迴避危險,甚至都察覺不了危險的人,在此時此刻闖入此地死於虎口,那也只能說是命該如此,有何可說的?再者我派人通知百姓迴避,便是告訴他們出來就可能會死,若我在放虎過程中看到有人在外頭就去救,這附近的百姓還會乖乖聽我的話呆在家裡麼?這與自尋麻煩何異?今日是為你破例,但若再有下次,則未必。」

    長安不語。

    陳若霖側過臉看了她一眼,笑道:「其實那日我說你愛為自己立牌坊,是我氣急之下故意說來刺你的,並非真話。你的心確有柔軟之處,這與牌坊無關。」

    長安斜眼瞟他。

    「這樣的柔軟使我相信,你日後定然會對我們的孩子很好。」陳若霖道。

    「我說你在繁殖後代這一點上是不是有些異於常人的堅持啊?」長安問。

    「即便確實如此,我也不認為有什麼不應該啊。這不是人的天性麼?人之所以會有男女之分,原本就是為著人這一種族可以通過男女交合這一方式連綿不絕地繁衍下去的。我也不過是順其自然而已,何錯之有?」陳若霖反問。

    長安撫額,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有些話題上真的說不過這個能夠靠嘴征服世界的男人。

    見她這副模樣,陳若霖笑得得意,道:「不必因為無言以對覺得慚愧,以理服人向來是我的專長。」

    「可去你的吧,還以理服人呢。你這都是陳氏歪理。」長安笑罵道。

    「我這是歪理?那你倒是說些正理出來給我聽聽啊。」

    「我懶得與你磨嘴皮子。」

    「磨嘴皮子是需要雙唇相貼的,你根本還未曾與我好生磨過,怎知自己就懶得來磨呢?須知心中醒,口中說,紙上作,不從身上習過,皆無用也。」

    「陳三日你夠了!」

    「唔,怎的又是這句?記得我曾回過你,對你,我永遠都不可能會覺得夠。」

    ……

    長安回了自己落腳的院子,陳若霖將虎驅入虎舍。肥肥前來迎他時,見他滿手是血,胳膊與後背上的衣服也被鮮血洇濕,驚了一跳。

    「不必驚慌,舊傷復裂而已。」陳若霖回到房中,脫下被老虎抓爛的衣裳,盤腿坐在蓆子上讓肥肥幫他處理傷口。

    未幾,門外有下人稟說借住在府中的九千歲派人送了東西來。

    陳若霖令人將東西拿進來,是只方方正正的小木盒子。打開盒子一看,卻是小小一盒傷藥。

    陳若霖將那隻還不及他半個手掌大的圓瓷盒子取出拿在手上,端詳半晌,唇角微微一彎,原本略顯冷峻的臉上勾起淺淺一彎月牙,低聲自語道:「對我,你終於也心軟了。」

    第637章 老三的秘密

    長安給陳若霖送了藥,獨自在房中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去薛紅藥房裡看她。

    據看顧薛紅藥的人匯報,這幾天薛紅藥按時進補按時吃藥,十分配合大夫的醫治。長安放心之餘還有些可笑的不適應,身邊之人若是一下子改變太大,難免會如此吧。

    薛紅藥竟日躺在床上,自沒有那麼多覺可睡,故長安去時,只聽屋裡嘻嘻哈哈的都是圓圓的聲音,推門一看,果然圓圓薛白笙等人都在。

    「爺,你來啦。」見長安過來,圓圓麻溜地起身搬了張凳子放在自己身邊,讓長安與她一起圍坐在薛紅藥床前。

    「講什麼呢,這般開心?」長安坐下,笑問。

    「講袁俊他們那幾個小子去魚市上去買海貨,語言不通還和漁民討價還價,也不知中間出了什麼岔子,氣得當地的漁民拿海膽扔他們,袁俊還被龍蝦夾了屁股,到現在都只能歪著身子坐。」圓圓提起這事還是忍俊不禁。

    長安聽罷,配合地笑了笑,又問床上的薛紅藥:「今日可覺著好些了?」

    薛紅藥點點頭,抬眸看著床邊上的薛白笙道:「爹,你在這兒陪了我一天,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薛白笙這幾天見薛紅藥一切正常,原本因為怕她尋死也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下,答應著和長安圓圓打了招呼,出去了。

    「爺,廚下還燉著給您做的夜宵呢,我去看看。」圓圓也是個機靈的,薛白笙一走,她便也站起身道。

    長安頷首,轉眼房裡便只剩下薛紅藥和長安兩人。

    薛紅藥黑瑩瑩的眸子看著長安,低聲道:「千歲,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你我之間無需求字,有什麼事你直接說便是了。」長安道。

    薛紅藥抿了抿有了些血色的唇,道:「當初我是被人迷暈了藏在箱中,跟著陳復禮陳公子的隊伍出的盛京。」

    陳復禮?長安認真一想,記起此人曾去她府上為林藹他們做過傳話人。「原是這個病秧子。」

    薛紅藥微微搖頭,道:「與陳公子無關,他也是被逼無奈。在路上他為了護我,更是與林家的鷹犬起了衝突,被暗算致死。我與他非親非故,連累他一條性命委實於心難安。他身邊沒什麼親人,只有一個照顧他長大與他情同母子的乳母,失了他的庇護,估計也是處境堪憐。千歲,你能不能幫我去打聽一下她的下落,我想盡我所能,為她養老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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