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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陳若霖輕笑,回過身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隻初生牛犢,抬起左手做了個動作。
茂密的蘆葦叢另一邊突然轉出來兩名侍衛,押著一名被堵著嘴的男子。
鍾羨看到那名男子的瞬間,只是覺得他眼熟,待他想起這人是誰時,面色驟變。
陳若霖見他變了臉,揮手讓侍衛將男子押走,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鐘羨似笑非笑道:「你說,如果此人出現在朝堂之上,你和長安,還能否如在劉光初面前那般輕易脫罪?」
鍾羨抬眸看他。
方才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初和劉光初的表舅何松元一道出現在趙王府除夕夜宴上的那名樂師,也是趙王劉璋壽宴血案的目擊者。
這人竟然沒死,還落在了陳若霖手裡。
「當然了,你是太尉獨子,只要鐘太尉不想絕後,拼了命也會保你。再不濟還有長安這個看似聰明,實際上卻傻得可憐的女人。如果事發,我敢擔保,她在自救之前一定會把你先摘出去。從這一點上來說,你完全可以對這樣的威脅不加理會。」陳若霖道。
「你就是用這個威脅她的?」鍾羨想起長安晚上與這人同房很可能是被逼迫的,胸口一陣血氣翻湧,無意識地握緊了雙拳。
陳若霖掃了眼他的拳頭,面上穩操勝券的笑容不改,問:「怎麼?這是想要殺人滅口?」他當著他的面懶洋洋地展開雙臂,道「來啊,看看你到底是能殺得了人,還是滅得了口?」
若是兩年前的鐘羨,這會兒也許就熱血上頭,不管不顧地撲上去了,就如當初面對贏燁時一樣。
但現在的鐘羨,在短暫的僵持過後,他鬆開了拳頭,一臉平靜地問陳若霖:「你到底想怎麼樣?」
陳若霖負起雙手,左頰上凹出標誌性的月牙兒,道:「你是長安的好友,我是她夫君,這般說起來,你我縱算不上至愛親朋,總還是可以互相幫忙的關係吧。」
鍾羨眉頭深蹙,道:「你有事說事,休要胡攪蠻纏。」
陳若霖笑問:「你質疑我話中的哪一點?我是她夫君這一點?那你盡可放心。這個女人,你與慕容泓都配不上她,她只能是我的。待我們成親之時,自會給你發喜帖。」
鍾羨冷笑:「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給她,你也敢說自己配得上她?」他上前幾步,與陳若霖面對面,句句果決字字有力「我不管你有什麼手段,福州之行,她但凡有絲毫損傷,這筆帳,我就找你算!」
第619章 再次分別
「找我算帳?她此行若是有失,你可以找傷她的人算帳,可以找派她出來的慕容泓算帳,可以找害她被慕容泓派出來的人算帳,怎麼也找不到我頭上來啊。」陳若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鍾羨聽出了他話中玄機:「害她被慕容泓派出來的人?你的意思是,她不是自願出來巡鹽的?」
陳若霖臉上露出一絲促狹的笑容,不答反問:「鍾公子似乎丟了一支笛子?」
鍾羨皺眉。
他從起義軍那邊逃回之後,整理自己的隨身物品時,是發現笛子不見了。
「在長安手裡呢。不過我猜她為了怕你問你在襄州不見的笛子為什麼會跑到盛京的她手裡,她應該會在臨走之前才還給你。」陳若霖道。
鍾羨看著他,黑眸如冰:「你知道我的笛子為什麼會在她手裡。」
「我當然知道,不過她不想讓你知道。鍾公子,你想知道嗎?」陳若霖優哉游哉地問。
「你直接說條件吧。」
「鍾公子真乃爽快之人,既如此,我也就不繞彎子了。聽聞雲州刺史陶行時與鍾公子乃是總角之交情誼深厚,我想請鍾公子替我賣個面子,叫他不要處處針對我福州去雲州經商的人。我知道他對我很有成見,但因為我一個人刁難所有的福州商人,也算不得什麼君子所為吧?」陳若霖道。
鍾羨移開目光,道:「我會跟他打招呼的。」
「那就多謝了。至於你這支笛子是如何到的長安手中,說來也是簡單。慕容泓的小舅子孔仕臻扮豬吃虎,再加上有心之人的鼎力相助,在去年年底終於查清了鹽荒的始作俑者,並拿到了相關證據,趕回盛京去向皇帝復命。對方不甘心坐以待斃,但孔仕臻的摺子都遞到了皇帝的御案上了,怎麼辦?就用你的命去威脅長安,讓她拖住皇帝一天一夜不看摺子,你的這支笛子,便是他們有能力接觸到你的證據。長安不敢拿你的命來冒險,所以就真的拖住了慕容泓一天一夜,結果就在這一天一夜裡,幕後黑手逃了,孔仕臻被虐殺,相關證據全部丟失。而長安做這一切還都是為了你,你說慕容泓生氣不生氣?這一生氣,不就把她給流放了麼?」陳若霖笑意微微道。
鍾羨怔在原地,一時難以消化這突然而至的真相。
偏陳若霖還在雪上加霜:「若我沒猜錯,她方才定然勸你回盛京吧?聽她的回去吧,比之這裡,自然是盛京對你來說更安全。只不過,回去了最好也別沒事就去皇帝跟前晃悠,你說他看到你難免就會想到長安為了你背叛了他,這心裡該多彆扭。」
鍾羨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停下,側過頭往蘆葦叢那邊看了一眼,回身問陳若霖:「若我要你將那人交給我,你有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