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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見袁沖把她的話當耳旁風,長安關上窗戶轉身欲下樓,卻被陳若霖給攔了下來。
「你不用怪那個山匪頭子,是我叫他把百花洲的花娘都押回來的。」陳若霖笑著向她那邊欠了欠身,表情還帶著一絲俏皮,「當然,借用了你的名義。」
「理由。」看著眼前似乎絲毫也不擔心觸怒她的男人,長安如他所願地表現平靜。
但她的這種平靜在下一秒就被陳若霖給徹底打破了。
他忽然伸出左手握住長安的右手手腕將她的右手別到她後腰處然後順勢將她整個人往自己這邊一攬,臉頰擦著她的左邊臉頰俯下身去,附在她耳畔道:「因為,你利用好了一個男人,那就只是一個男人。可若你利用好了一個女人,你就擁有了控制所有被她迷住的男人的能力。於你而言,也是一樣。」
長安的臉幾乎要貼到他的脖頸上,但她沒試圖掙扎。她心裡很清楚,比力氣,她在他面前跟只小貓小狗估計也沒啥差別。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她右手微微用力點力氣,提醒他自己警告過他什麼。
「我沒忘,」他語氣帶笑,似乎心情十分愉快,右手順著她的左胳膊往下捋,將她左臂上那柄小刀給取了下來,「只不過,人的耐心總是有限的,我也不例外。對我來說,忍到現在,就是極限了。」
第602章 男人的嫉妒心
「你對我並無男女之欲,又何必惺惺作態?」長安沉住一口氣,冷淡道。
「你怎知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欲?」陳若霖與她稍稍拉開一些距離,低頭看她。
長安沒有笑意地彎了彎唇角,道:「甜言蜜語摟摟抱抱,對於一般未出閨閣情竇初開的女子而言,或許足以蒙蔽。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陳若霖歪頭想了想,語氣做作:「哎呀,我就說同樣是這招,為何你對付鍾羨就有用,我拿來對付你便沒用,原是對手不同的緣故。」
長安:「……」好想撕了這貨的嘴。
陳若霖笑著放開她的右手,彎腰將她一把打橫抱起,輕輕鬆鬆地抱著往床榻那邊走去,道:「左右今晚無事,不如你我靜下心來好生談談,增進一下對彼此的了解。」
「在榻上談?」長安斜睨著他。
「勞累了一天了,莫非你還想站著談?放心,女色於我是最易得之物,不值得讓我儀態盡失。我陳若霖活到如今,什麼壞事都做過,唯獨不曾強迫過女人。男人與男人之間,排擠爭鬥乃是天性,怎麼流血廝殺機關算盡都不為過。但是男人與女人之間若還要用上強迫壓制的手段,那就太掉身價了。」陳若霖將長安放在榻上,好脾性地為她脫去鞋子,然後自己也蹬掉腳上的靴子上床,手撐著頭側臥在她身邊。
這輩子真算起來,在陳若霖之前,長安以女人的身份和兩個男人一張床上躺過。和鍾羨那是被迫無奈,和慕容泓,是她自願的。這兩人都沒給她造成什麼壓力,因為在她眼裡,這兩人都還只是純情的少年而已,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來。但陳若霖不同。那感覺就像,一頭老虎對你說「你放心,我吃飽了,所以我不會吃你的。」然後就躺在你旁邊盯著你。雖然沒有撲過來也沒有咬下來,你能不害怕?
「所以,今晚談話的主題,是你身為男人的驕傲?」長安抬起右手,像是要去捋自己鋪散在枕上的頭髮。
陳若霖一把將她的手抓了下來,與她十指交纏扣在掌心,沒事人一般道:「我身為男人的驕傲,你以後有的是機會見識,不必談論。今天我們談,我身為男人的嫉妒心。你今日的所作所為,讓我嫉妒了。」
「我今日的所作所為讓你嫉妒?那不知是我對裘德仁做的事令你嫉妒還是我對孟衢做的事令你嫉妒了,你總不會嫉妒裘昊吧?」長安笑。
陳若霖盯著她,或許是因為混血的緣故,他的嘴唇比尋常男子要紅很多,這般似笑非笑勾著唇角的模樣,真的如春花艷麗夏花妖嬈,很具迷惑性。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在我面前,你又何必裝傻?」陳若霖低眸,揉弄著她細細的手指,平靜道「你是混官場的人,應當知道,在朝堂之上,有時候一件事是對是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是以何種形式呈現在世人面前的。裘氏父子與孟衢互相勾結惡貫滿盈,雖無證據,但你若存心要懲治,以你今日的權勢和人脈,需要鬧得如此驚世駭俗麼?今日之事,從表面上看,是你為圖一時痛快不管不顧自絕後路,我該高興才是,因為只要你保持這樣的行事風格,只要你還不想死,盛京你是絕對回不去了,只能留在福州。可是細細琢磨,你自離開盛京一路走到這裡,途中所遇之人,難道就裘氏父子殊為可惡?為何旁人都能花錢消災,偏他們父子要被你一殺一閹,弄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難道是因為你在此地遇見了我?又或者,是你內心為民請命的正義感在作祟,使你顧不得那許多?」
陳若霖抓著長安的手去碰了碰她自己的臉頰,笑道:「恐怕都不是吧,你是為了慕容泓。」
「哦?此話怎講?」長安一副聽他說書的配合模樣。
陳若霖並不在意她稍帶譏諷的態度,繼續道:「裘氏父子一向視他們的姻親----鎮北將軍孫家為自己的助力,就算到了現在,他們恐怕也不會想到,裘家之所以會這麼慘,全拜這門姻親所賜。那,是孫家哪裡得罪你了,使你記恨至此嗎?也不是。他們唯一的過錯,是跟雍國公張家做了姻親。陛下可憐吶,若逢太平盛世,兄終弟及,或許還有希望坐穩這皇位,可偏偏繼位在這開國之初,內外交困人心思變,他再機關算盡,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是無可奈何。如若不然,前面就不會被逼著分封藩王,後頭贏燁起兵之後,他更是連個梁王都調動不得。更甚者,為大局計,就算後宮嬪妃與侍衛私通,給他這個當皇帝的戴了天大的一頂綠帽,只因這名嬪妃與張家有故,他都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殊不知,這樁樁件件的,縱他再能忍,那朝上朝下的情勢也是愈發明朗----皇帝不得人心,帝位岌岌可危,就差一步牆倒眾人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