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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你為什麼……」慕容泓急著問她什麼,可是起了個頭卻又驀然打住。
長安回身看他,目光淡漠得讓人心慌:「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派人去告訴你我回來了?」她笑了笑,繼續道「你怕是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什麼誤解。我不是你後宮的嬪妃,爭寵也不是我差事,之所以回來,是我以為你需要我陪。結果證明你不需要,那我下次不回來就是了,為什麼要去把你叫回來?各享各的熱鬧,有什麼不好?」
「不是這樣的,朕只是……」
「你不必對我解釋什麼,去哪兒度夜這是你的權利。就算你移情別戀也沒關係,只要你在移情別戀之後肯與我好聚好散,我不會怪你,畢竟朝三暮四的男人,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長安說完,轉過身背對他,昂著頭道「你昨夜來來回回的也不是為我,這侍疾的差事的確應該由旁人來做,是我越俎代庖了。」說著她就出去了。
慕容泓被她一頓搶白,一句話都說不出,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一時又是懊惱又是難過又是委屈,還真是應了那句「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長安原本不生氣,可見了慕容泓之後不知為何倒生了一肚子的氣。她也沒心思回去補覺,轉身去了內衛司。
雖說當官的過年也有七天假期,但她的內衛司過年是不休息的,所以裡頭還是有人在辦公。長安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便收到了岳州那邊的消息,單杭之與張豐年終是見面了。
單杭之的確與張豐年見面了。單杭之鹽商出身家財萬貫,本身就有負責押船的鏢師近百,在起事之初又順利策反了部分地方軍隊,所以他這支人馬的戰力要比張豐年的高上許多。但也正是因為出身問題,他在百姓中的聲望並不如張豐年占優勢,這兩人合作可謂是各取所需如虎添翼。
只不過,既然要合兵一處共襄盛舉,那這五六萬人馬到底由誰說了算就成了個問題。兩人及各自的親信商量了幾天也沒商量出個對策來,還差點談崩。
就在雙方膠著不前時,單杭之靈機一動,提議讓正在他手裡的鐘羨來當這個起義軍的領導者。
張豐年驚詫萬分,問:「單兄何以有此一提?」
單杭之自覺此計精妙萬分,抖動著一臉橫肉眉飛色舞地對張豐年道:「鍾羨是太尉鍾慕白的獨子,而鍾慕白掌天下之軍,如若我們能讓鍾羨領導起義軍,他日與朝廷軍隊交手時,你說他們會不會因為忌憚鍾慕白而投鼠忌器?再不濟此舉也能離間鍾慕白與慕容泓的君臣關係,為我等崛起帶來可乘之機。」
張豐年細細一想,倒是有些道理。
「但是,鍾羨恐怕不會應下你我此等提議吧。」他有些疑慮道。
單杭之胸有成竹:「此事交給我來辦,包管他推脫不得。」
就在單杭之駐軍的上龕縣縣衙後院,東廂房內傳來孩童朗朗的讀書聲,一名提著食盒的少女聚精會神地趴在窗戶縫上往房裡瞧,雙頰緋紅眼眸湛亮。
「嗯哼!」單杭之帶著人來到後院,見此情形便清了清嗓子。
趴在窗戶上偷窺的少女驚了一跳,回身低垂著小臉道:「爹。」
「你在做什麼?」單杭之面色不悅。
「沒做什麼,就是……就是給鍾公子送早點而已。」單蓮蕊小聲道。
「送完了還不趕緊走?」單杭之斥道。
單蓮蕊答聲「是」,提著食盒一溜煙地跑了。
鍾羨長了一張好臉,從被他抓來的那天起就勾得他的女兒小妾一個個見了他就跟魚兒聞見了腥似的,每天找遍各種由頭往他跟前湊。單杭之一想起這個便覺得氣不順,要不是那邊不讓動他,他早就讓這小子好瞧了。
「把門打開。」他對守在門前的四名護院道。
護院開了門上的鎖,推開門,單杭之進去一瞧,烏泱泱一屋子穿著破棉襖的小蘿蔔頭,都在跟著鍾羨讀《百家姓》。
單杭之令護院將孩子都驅至院中,關上門看著鍾羨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太尉公子,當起這窮鄉僻壤的教書先生來,倒也有模有樣。」
鍾羨瞥了他一眼,也不起身,只道:「閣下有話就直說吧,不必拐彎抹角,孩子們在院子裡挺冷的。」
這屋裡就一張書桌,餘下的便是孩子們坐的長板凳,如今鍾羨坐在書桌後,單杭之若是坐板凳,未免就落了下乘,他索性不坐,看著鍾羨道:「我們來此的目的你應該知道,如今我與張豐年已順利合兵,可惜我與他均非武將出身,不擅長帶兵打仗。你鍾家是沿襲百年的武將世家,你父親又是大龑的太尉,有道是虎父無犬子,若你答應出任應天將軍一職,從即日起與我們同舟共濟共襄盛舉,我即刻放你自由。」
「哈哈哈哈哈哈!」聽了他的話,鍾羨忽放聲大笑,仿佛樂不可支。
單杭之不明其意,惱羞成怒,喝道:「你笑什麼?」
鍾羨漸漸止住笑聲,冷誚道:「你抓了我,還想我與你們沆瀣一氣,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鍾羨,你別以為這些日子我以禮相待是不敢拿你如何,你別不知好歹!」單杭之陰惻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