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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他既用自己的失蹤做了局,盛京這邊是斷不能回來了,也許福州有他可投奔之人。」張君柏分析道。
「或許吧,此番辛苦張世子了。」長安道。
「切身相關,無謂辛苦。」張君柏頓了頓,問「陛下壽宴已過,不知我那表妹之事,安公公安排得如何了?」
長安嘆氣道:「可是不巧,岳襄兩州農民暴動漸成一氣,陛下氣怒攻心,暫時恐怕沒有納妃的心思。此事急也急不來,世子若趕著回夔州,可將表小姐留下,待陛下那邊情況稍好些,雜家自會向他舉薦。」
張君柏拱手道:「如此,就勞煩安公公了。此番過來我帶了些年禮,禮輕情意重,還請安公公千萬笑納。」
長安笑道:「這才什麼時節,怎還送起年禮了?」
張君柏也笑道:「我倒是想待到年下再送,只是假人之手,又豈及得上親自前來更情真意切?」
「張世子這也太情真意切了,倒讓雜家不得不懷疑,張世子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圓圓將張君柏進門時他的隨從遞給她的禮單呈給長安過目,長安掃了一眼如是道。
張君柏倒也坦然,見長安這般說,便道:「實不相瞞,我還真有個不情之請。」
「哦?不知是什麼樣的不情之請?」
「安公公的義妹紀姑娘甚得我意,故雖知安公公欲為她覓一良婿,卻還是忍不住前來厚顏一求。我雖已無正妻之位給她,但能保證會好好待她,除了名分,在其他方面我絕不會讓她比正妻遜色半分,不知安公公能否成全?」張君柏道。
「這……張世子的為人雜家還是相信的,既然你說會好好待她,必會好好待她。但此事畢竟是她的終身大事,雜家也不能擅作主張。這樣吧,待我回去問過她的意思,再給世子你答覆如何?」長安道。
張君柏面上稍顯遲疑,問:「那我何時能再來拜訪?」
長安忍俊不禁,問:「張世子這般急切,到底是急著娶我那義妹,還是急著離京啊?」
張君柏圓滑,避重就輕道:「自然是娶得佳人再離京最好。」
長安摩挲著手捂子,感慨道:「女大不中留啊,半年前還在那兒念著不嫁不嫁,前陣子徹夜未歸,回來卻對我說因故借宿張家別院,得你兄妹周全招待。我便知,我這義妹啊,紅鸞星動了。」
這話張君柏不太好接,就笑了笑道:「都是我那表妹性子跳脫貪玩,大雪天的拉著紀姑娘往外跑,還害得紀姑娘崴了腳,我心裡甚是過意不去。」
長安擺了擺手,道:「不過就崴了個腳,你送了一大箱子的人參鹿茸過來,也算將功補過了。我雖打心底里不願我這義妹給人做妾,但若此人是你,她又自願,倒也不算太過委屈。不過有一點,張世子,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頭,若你真是因為心裡喜歡我這義妹才來求娶,那自是好事一樁。可你若是為著將來滕姑娘在宮裡能得雜家照看才來求娶桐兒,騙色騙心始亂終棄,那咱們這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張君柏笑得無奈:「方才安公公還說相信在下的為人。」
「所以我也說了,這是說在前頭的醜話嘛!沒辦法,別人家的女兒有爹娘幫著敲打女婿,我這義妹無依無靠的,少不得要我這個做義兄的越俎代庖。」長安笑著道。
張君柏道:「這男女之情,恐怕就算嘴上說破天也是無法叫人相信的。我只一句,就算真的只為了利益,我也絕不會對她不好,否則便如安公公所言,那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我又圖什麼呢?」
長安認真想了想,道:「既然張世子方才說除了名分,在其他方面不會叫桐兒與你正妻遜色半分,那麼就請說到做到,給雜家一些時間為她準備嫁妝及相應事宜。你那邊亦可布置起來,我準備好了便通知你來接人。」
張君柏應下,也未多做耽擱,告辭去了。
長安去到後院紀晴桐房裡,迎著她詢問的眼神道:「他提了你的事,我應了。」
紀晴桐心裡一松,又一股酸楚泛了上來,她強忍著不讓眼中泛起濕意,點了點頭。
長安做糾結狀:「只是這女孩兒出嫁應該準備些什麼我是一竅不通啊,對了,可請謝雍的夫人過來幫忙,她是嫁過女兒的人,應當對這一套流程熟悉得很。」
紀晴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長安在說什麼後,溫聲道:「安哥哥,納妾與迎娶正妻不同,納妾沒有那許多講究的,所以,不必麻煩了。」
她小時候見過父親納妾,不過一頂青呢小轎從後門悄摸地抬進來一位年輕姑娘,除此之外府中一絲兒動靜也沒有。長大後見過她哥把在書房伺候的丫鬟抬房,也不過就大哥自己院中的人一起吃了頓飯而已,根本沒有任何儀式。
「旁人是旁人,我們是我們。女孩子出嫁要準備的東西,安哥哥都給你備齊了,一樣都不會少。反正我這輩子,大約也只有這麼一次嫁妹妹的機會了,當然不能隨便。」長安一時不慎王八之氣就側漏了。
紀晴桐剛壓抑下去的淚花還是忍不住泛了上來,這次她能壓抑的只有眼神里的痛苦和不舍了。
「安哥哥,我們自相識至今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你與我原本非親非故,又沒有男女之情,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