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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1頁

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兩人的影子親密地拓在身後的牆上,乍一看去倒真像『伉儷』二字。

    慕容泓極能忍,在政事上能,在情事上也能,總能在失控的前一刻及時停下,今日也不例外。

    吻過後,他從懷中拿出一方細棉帕子,遞給長安。

    長安接過,抖開一看,純白的帕子,只在右下角繡了三兩朵桃花,但這桃花繡得與眾不同,花瓣支出帕面,乃是立體刺繡。

    「這是……你繡的?」長安看著燭光下幾可亂真的立體桃花,不可置信地問慕容泓。

    「不過是胡亂玩耍的東西,你若不要……」提起此事慕容泓到底有些彆扭,伸手就要去奪長安手中的帕子。

    「要要,我要呢,誰說不要?」長安趕緊將帕子疊好,小心翼翼地塞進懷中,用胳膊肘拱了下慕容泓的胳膊,笑眯眯道:「陛下,我收回以前我說的話。」

    「什麼話?」

    「就是你不做皇帝就養活不了自己的話,就憑這一門手藝,你完全可以把自己養得油光水滑。」長安一臉諂媚道。

    「所以說,朕一介男子,倒要靠女紅來過活了?」慕容泓眯眼,伸手就要去揪她耳朵。

    長安忙躥到一旁,分辯道:「藝術哪分男女?就像這琴,男人彈得,女人也彈得,陛下又何故歧視刺繡?」

    慕容泓不想跟她探討這個問題,只道:「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朕說?」

    長安想了想,又笑了起來:「哦,那個喵嘛,我說話算數,但是這個口令只能用一次,陛下你可想好了再用。」

    慕容泓作不屑狀,起身又回到御案後面批閱奏摺去了。

    長安躺在軟榻上欣賞了片刻慕容泓送她的帕子,困意無法遏制地泛了上來。她跑到慕容泓的浴房洗漱一番,就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直埋首公務的慕容泓才終於有了些動靜。

    他起身向龍榻走去,路過桌邊時,看了眼桌上方才用來盛放小餛飩的碗。碗早就空了,連湯都被她喝掉,所以此刻,應該是絕不會醒的。

    走到榻前,他俯身,長指翻動她疊放在腳踏上的外衣,從中抽出一封信來,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筆跡,神色先自冷了三分。

    這三分冷色一直維持到他將整封信都看完,然後他在榻沿上坐了下來,側首看著長安沉睡的臉龐,心中默道:與鍾羨私通信件,卻又對朕毫不設防,曾幾何時,朕在你眼裡,已經變得如此容易欺瞞和糊弄了麼?

    第523章 陛下不怕

    次日一早,長安來到內衛司時心裡還直犯嘀咕,覺得自己昨夜那麼快睡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她平日裡並沒有入睡困難的毛病,甚至因為白天事務繁忙,她還挺容易睡著的。但是,再容易睡著,也有個從清醒到睡著的過程,就如同關電腦,哪怕只需兩秒,屏幕也有個從明到暗的轉變過程,但她昨夜,就仿佛電腦遭遇突然斷電一樣,啪的一聲,毫無預兆就全暗了。

    今天早上醒來精神飽滿,也沒哪裡不舒服,若不是她多年養成的謹慎使然,恐怕都不會察覺那一絲小小的異常。

    可若真是異常,這異常從何而來?難道是慕容泓對她下藥了?

    這個念頭一起來就被她給否決了。對她下藥,圖什麼?難不成為了偷看她的信?若真的只是為了看信,又何必對她下藥?等她睡熟了不就行了?

    不過,參考慕容泓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想偷看她的信,還真可能會對她下藥,畢竟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符合他謀定後動的行事風格。

    長安坐在書桌後頭,從懷中拿出他贈給她的帕子。昨夜在燭光下看不分明,今日在天光下她才看清楚了,那桃花的花瓣和花蕊,居然都是由絲線繞結成點繡成,方有這立體的效果。這寥寥三兩朵桃花,算不清到底是由多少這樣細如針尖的點組成。慕容泓白日忙於政務,晚上她與他同在甘露殿,也未見他繡此物,那他唯一能利用的時間只有他的午憩時間了。

    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的他,會為了偷看她的信件給她下藥?

    不會的,應是她多心了。他心眼再小,也不至於小到如此地步。

    長安細想想也覺自己有些可笑,到底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去談一場戀愛,一時還不習慣將他與旁人區別對待。沒有信任的感情該如何維繫?若是他動不動就懷疑她,恐怕她也會忍不下去吧。

    她將帕子仔細折起,珍而重之地收好。戀愛中的女子能收到男子禮物不足為奇,但能收到男子親手繡的帕子的,長安堅信她定是這天底下獨一份的,更何況這男子還是皇帝。會刺繡的皇帝,長安忍俊不禁地想,他定然也是這天底下獨一份的。

    圓圓端了一盞秋梨膏沖調的熱水過來給她,道:「爺,昨夜採風對我說,紀姑娘在半日齋遇著一位排場很大的男子,看上去非富即貴的,追著紀姑娘問她買畫,被紀姑娘給拒了。」

    長安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眸看她,問:「然後呢。」

    「然後那男子就走了,算他識相。」圓圓哼笑道。

    長安放下茶杯,嘆氣:「桐兒這婚事,還真是令我頭疼。」

    「是呀,紀姑娘生得如此美貌,若是嫁給一般的小門小戶,那肯定壓不住,是要招災的。若是嫁給高門大戶,她的家世配不上做正頭夫人,若做妾室,您定然也捨不得讓她去受委屈,可不為難麼?」圓圓從袖中摸出瓜子來邊嗑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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